苏落九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还不是时候。
软糯的嗓音暗藏希冀。
苏落九摸摸他柔软的头发,“等时机成熟,你爹爹会带我们回去的。”
“嗯!”
苏擎宇欢喜的点头,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景浩笑得一脸狡黠,“姐姐,你嫁过去顺便把我也带上吧,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苏落九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当牛做马是假,蹭吃蹭喝才是真的吧?”
苏景浩摇头,“不,做牛做马我是认真的。”
“噗!”
贺星然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脸上泛起红晕,气色都显得很好。
有这两个小萝卜头在,贺星然都要开朗很多,一点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环境对患者也至关重要。
姬月无比怨念,自从战君霆出现,他的生活就充满柠檬味,凭什么他后来居上?
“主人,等老了之后我带你去西方秘境吧,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度余生。”
“咳咳。”贺星然忽然咳嗽起来,脸咳得红白交错。
风潇潇倒了杯茶水给他。
贺星然一口饮尽,好多了,他纯净黑亮的眸看向苏落九,“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苏落九道:“随便转转,买买东西。”
贺星然细长的手指着外面的地摊,好奇的问:“姐姐,那是什么药材?跟个人参娃娃一样。”
苏落九解释道:“那不是药材,是一种叫白子莲的水果,有药用价值,但不高。”
“哦,那个呢?”
贺星然像个好奇宝宝,对什么都感兴趣,苏落九不厌其烦的跟他说明。
姬月被彻底晾在一边,话都插不上。
这小子故意的吗?
马车行驶到一家店铺外面,苏落九叫护卫停下。
这家店铺内院是看诊治病,外面是卖成品的丹药以及一些药品。
苏景浩迈着小短腿走过来,“这是都城最大的药材店,姐姐你要买什么?”
“看看再说。”
苏落九跨进铺子,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飘来。
地方很宽敞,黑檀木货架上,除了丹药,还陈列着灵兽内丹、翎羽、皮毛等,都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小厮见她气质出众,优雅贵气,恭敬的迎上去,“这位夫人,有什么为您效劳的?”
苏落九坐下来,旁边的小厮麻溜倒茶,白气氤氲,香气四溢,一闻就是好茶。
“可有赤尾猴内胆?”
小厮眼睛一亮,“夫人真是好运气,这赤尾猴内胆是极为冷门的药材,又极难捕捉,几年才能抓到一只,内院刚好储存了一只内胆,您要的话给您拿。”
苏落九原本只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有,赶巧了。
“多少钱?”
“一千两黄金。”
苏落九手里的杯子一抖,茶水差点洒下来,整个人不淡定了。
一听就让人心窝子疼。
苏擎宇瞪大双眼,惊呆了,“一千两黄金?这么贵!”
这跟要他娘亲的命有何区别?
苏景浩靠过来,小声提醒,“爹爹是在外面有生意,但一时也拿不出一千两黄金啊。”
苏落九喝了口茶压惊,对小厮道:“你去取内胆,我去取黄金。”
“好嘞!”小厮笑得合不拢嘴,遇到大买主了!
“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苏落九起身走出去。
苏景浩望着外面,嘀咕道:“姐姐该不会要去劫钱庄吧?还有,她买赤尾猴内胆作甚?”
苏擎宇看向坐在旁边,拥有赤子之心的贺星然。
之前他无意探过他的脉搏,灵根未生,丹田先天破损,凝聚不了丁点玄气,乃天生废材。
赤尾猴内胆,炼制洗髓丹最重要的药材。
娘亲是想给星然哥哥重塑丹田。
而贺星然全完不知。
马车上,苏落九肉疼看着箱子里的千两黄金,来回抚摸一阵,才让护卫把箱子搬出去。
护卫把一箱沉重的金子放在桌上,退到一边。
苏落九重新坐下,端起热茶抿了口,又苦又涩。
苏景浩扒着箱子使劲嗅,“嗯,是金钱的味道!我的姐姐原来是个富婆。”
苏落九道:“不,是负婆。”
也不知道大乔何时把矿山的票据给她。
这时,门口投进来一大片阴影。
一个身穿黑衣劲装服饰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手握佩剑,面容方正,血气方刚,是个英勇狠戾,有手段之人。
“去,叫你们吴老板给我们大当家拿药。”
他递给小厮一张写着药材的纸。
他口中的大当家,则是身后穿着灰袍的老头,年逾五十,身强力壮,孔武有力。
雄鹰般犀利敏锐的眼神,浑身沐浴着杀伐之气,雄厚慑人。
身后跟着四个黑衣护卫,下盘稳固,训练有素,衣领上绣着一头红色的血狼。
苏景浩人小鬼大,见多识广,压低声音道:“他们是铁血佣兵公会的人,那位是他们的大当家。”
“那是凤苍国最大的佣兵公会,分部在各州郡都有,势力庞大。”
“大当家楚天霸,手握泣血刀,劈山断岳,斩杀群雄,凭着铁血手腕一路厮杀,把公会推到凤苍国头把交椅。”
“总结两个字,霸道!”
苏落九的瞳眸深邃起来,心里有了计较。
她们与佣兵公会的人分隔了好几个货物架,离得远。
苏落九的视线越过置物架的空隙,落在楚天霸身上。
从刚才她就发现,这个楚天霸面如尘土,天庭泛灰,脖颈处经脉青黑,气息紊乱。
这是五脏六脉被异物入侵的表现。
乍一看无碍,但实际行将就木,黄土都埋到了脖子。
那边,楚天霸握拳抵在嘴边猛咳,肺脏都快咳出来,一看,满手血。
左护法递过去帕子,“大当家,快擦擦。”
楚天霸擦着嘴上和手上的血,没多大表情,像是习以为常。
左护法一脸急色,“方阁主也真是的,说什么等徒弟比完赛才能治,那老东西故意整我们的吧?”
楚天霸深呼吸几次,缓了过来,把带血的帕子往桌上一扔。
“二十几年老子都熬过来,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再说,方长业不是让我们拿药稳一稳吗?慌个球!”
左护法清楚的看到他脸色青灰,气息粗大,有油尽灯枯之兆,心里忐忑不安。
“大当家的,属下听说温家主的旧疾,是苏家天才医女苏落九治好的,不如我们先去找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