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季紧咬牙关,把他的几个儿子、徒弟们唤到眼前,王四季就说:“孩儿们,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我失败得太惨了。真没有料到老匹夫古英雄,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一掌把我打得这么狠呐,此仇我是非报不可!但是凭咱们爷们报仇,力所不及呀。就得请你们师爷出头,我现在就写书信。赵义啊。”
“在!”
黄龙江找来几位妙手神医,在这服侍师父治伤。
王四季一挨打, 踏手下这帮人全瘪茄子了,一天说不了一句话,一个个哭丧着脸,托着腮帮子,就像死了人似的,空气那么沉闷。
“你辛苦一趟,赶奔铁龙山去找你师爷。”
古三爷一想,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在这挺着了。
古三爷说:“咱们这么办吧,你们乐意喝点咱就喝点,乐意祝贺咱们就祝贺。不过,平日不准出门,不可给我惹事。”
王四季那头,他躺到软床上被手下人抬回黄家庄。一进门就乱了套了,都听说气吞山河挨打了,究竟打到什么程度谁心也没底,纷纷都围拢过来,定睛看着。
黄龙江拄个拐还直劝:“众位散散,散散,有活干活去,别在这儿围着。”
迟宇申点头:“三大爷您放心吧,咱们哪个也不能闯祸!”
这边庆祝不提,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大伙一听全乐了,把古英雄也逗乐了。
有人早把床准备好了,轻轻把王四季抬下来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师父您放心吧,弟子想什么办法也得把我师爷请出来。”
“好,那你就快出发吧。”赵义说完跟大家告辞,来到门外飞身上了坐骑,几个仆人也上了坐骑,离开黄家庄,扑奔广西铁龙山了。
“好嘞,我现在就准备。”
王四季提起笔来,给他师父百炼金刚佛法宽,写了封信,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了,他能说他不对吗?他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古英雄身上了,而且无中生有,给古三爷加了不少莫须有的罪名。
“没有了。孩子,无论如何要把你师爷请出来,为师就担心,怕他老人家不来呀!”
“不见得吧,我师爷听说您被打了,他能不挂心?”
“不,你师爷有个古怪的牌气,就是不爱管闲事呀!所以我才派你亲自出头。假如说我注封信打不动他的心,你要好好解释解释,用言词打动他老人家的心,能把他请来,你就算替我尽心了。”
一路无话。这一天终于到山下了 ,主仆五人买了不少的礼物,顺盘山道来到金柱寺。
赵义下来坐骑正了正帽子,抖抖衣服,把尘土擦了擦,过来敲门。
因为这座金柱寺可不小,前后五层大殿,正中央是山门、不是庙会,不是节日,人家山门一直是关着,有事都走脚门。
赵义明白呀,他来得也不是一回了。
“啪啪啪”刚敲了几下脚门就开了,里边出来个小和尚。这小和尚大概刚剃的头,脑袋顶发青锃亮,能有十五六岁。探出脑袋一看:“哟,这不是师兄吗?您这是从哪儿来?”
赵义一看认识,这是门上的一个小头头:“师弟你挺好哇?”
“托您的福,挺好挺好。您来了有事?”
“有事。我师爷在吗?”
“噢,您打听老方丈啊,老方丈刚做完功课,正在禅堂用茶。”
“有外人没有?”
“没有。”
“好,你给我回禀一声,就说我有急事面见他老人家。”
“好,那您请进来吧。”
赵义带着四个仆人进了庙,小和尚领路。
旁边有个院儿,就是停车的地方。因为这庙挺大,有不少山产,什么果木园子,种的地,还有几挂大车,也有马棚。
小和尚把衣服整理整理赶奔禅堂,工夫不大,笑呵呵从里边出来了:“师兄,老方丈有法旨,让您里边回话。”
“好,好!”
赵义让四个仆人等着,他亲自拎着礼物来到禅堂。
老实说,赵义一见师爷,他有点儿发怵,在外头犹豫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师爷,徒孙告进。”
说完了,拎着礼物,小心翼翼地进屋了。往上边一看,有一张云床,床上铺着张大蒲团,老方丈法宽正在上边端坐。
百炼金刚佛法宽他是金柱寺的老方文,手下五六百小和尚呢。
大和尚在上边一坐,眼皮耷拉着,就好像俩大门帘一样布上的肉,脑顶奔儿亮奔儿亮的。
赵义把札物放在地上,“咕通”就跪下了:“师爷在上,不肖的徒赵义成给您叩头了。”
这和尚天设言语,好像没听见一样。
赵义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师爷,我给您叩头了。”
“阿弥陀佛。”法宽这才把眼睛睁开,从里边放出两道寒光,直射在赵义的脸上:“你是赵义?”
“不错,正是徒孙。”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嗯,师爷,我是无事不敢打搅您老人家,这有封信,您看看就明白了。”
说着把王四季的信拿出来,双手往上一递;
小和尚接过去,呈给老方丈。
百炼金刚佛法宽把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也没看看信,就光看看信皮。他问:“什么事呀?不必看信了,你就说吧。”
赵义就是一愣,赶忙答道:“是是。回师爷,这封信乃是我师父王四季亲笔写的。干脆就跟您说个痛快话吧,我师父在天堂城比武台打了败仗,让老匹夫古英雄一掌打得大口吐血,七天没说出话来,幸治得及时才保住性命。我师父这口气出不来,命我来请师爷出头找古英雄算帐。”
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见法宽勃然大怒,“刷!”把信就甩到地上了。冷笑道:“王四季挨打那是咎由自取,活该,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已经出家为僧。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焉能管这件事?赵义啊,你要是就为这件事来的话,别往下说了,赶紧退了出去!”
赵义在前边跪着,作梦也没想到,师爷的心这么狠。好像冷水烧头一样,激凌凌打个冷战。
赵义想:我师父大口吐血,众人都在拭目以待,就等着我的信儿呢。就这样回去,怎么向众人交待?
赵义壮了壮胆子,又往上叩头:“师爷,师爷息怒,徒孙有下情回禀,您再听我说几句。”
法宽本来不爱听,一看他提出这个要求来,也就点了点头。
赵义活动了一下身子,往前跪爬了半步,说道:“师爷,您可别怪我师父王四季,这个事不怪他,只因古英雄老匹夫欺人太甚!十年前他就公然帮着贺家庄夺了我师父的财产多宝山,让我师父当众丢丑。
您说我师父和姓贺的闹了纠纷有古英雄什么事?湿里头没有他,干里头没有他,他分明是以势压人哪!
事情过后我师父气之下痛了四十多天。那时候怕您生气,都没敢跟您说呀,就忍气吞声了。
这是但能容人且容人。哪料想古英雄这老家伙得寸进尺。徒孙我在天堂城广场摆了一座竞技场比武台。
我这比武台可不是冲他摆的,经官府恩准,想通过这比武台弄点零花钱。
哪料想古英雄闻讯之后,来到天堂城,主使张大彬、张小彬踢了我的场子,把徒孙我的饭碗给砸了。
这还不说,古英雄当着许多老百姓的面前口吐狂言。他指着我的鼻子说:‘赵义啊,你知道我为什么砸你的比武台吗?’
‘我说不知道。’
结果古英雄这个老匹夫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你师父王四季就把我得罪了。那时我就起誓发愿,凡是老王家的弟子徒孙上上下下,一个我也不饶,见着影我就打。我砸你的比武台不是冲别人,就冲你师父王四季!
师爷您听听,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徒孙我没有办法了,这才给我师父写信,说明情况。
我师父派我大师兄黄龙江出面解决。哪知我大师兄一露面,古英雄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派手下的迟宇申当着老百姓的面把我大师兄打得口吐鲜血。我大师兄忍无可忍了,这才请了我师父,抱着容人之量,我师父亲自起身到了黄家庄,先打算派人送封信,定个日子把他请到黄家庄,大伙坐到桌子面前,心平气和的把这事解决解决。
您说我师父这主意是坏主意吗?派别人下书他不放心,就派我那小师弟,我师父的大儿子,王大雕手捧书信去找古英雄。
这老匹夫实在是心毒手狠呐!听说是王四季的儿子,不容分说“啪!”就是一掌,把王大雕也打吐血了。
我师父这才跟他决一死战。 哪料想在擂台上,古英雄这老匹夫武艺高强,把我师父又打吐血了,现在我师父躺在病床上九死一生啊!他没有别的希望,就希望您老人家能出头露面,他见着您向您诉诉苦。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打了孩子大人得出头啊,师爷,真格你就不管我们了不成”赤发鬼赵义说的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这演技都能当奥斯卡影帝了。
迟宇申哈哈一笑,吹道:“我说三大爷,您别太客气了。别说是他师父,就是他师爷来了,您呐也别怕,实在不行还有恨天无把的申儿我呢。”
写完了他又看了几遍,直到满意了,才叠起来装进信封,然后把口封死,写上“内详,面呈恩师亲拆”,下边写着“弟子王四季叩拜”,然后交给赵义。
赵义双手把信接过来,揣在怀里头,外边给他备好了一匹最快的科多兽,他也带好了足够的路费,还带了四个仆人。临走,他问王四季:“师父,您还有什么话说吗?”
七天过去了,王四季才有些见好。这天起来能喝点稀第了,也敢扶着床在地上遛几越了,但是不敢消耗体力,动作稍大一点,小度之中就绞痛不止,心口就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