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冷冷一笑。
北君澜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看到她这个表情，忍不住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瑶将北君澜的手给扶开，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怎的回来了？”
北君澜坐了下来，“听说伯爵娘子入宫求见你了，我来看看，她们的意图是什么？”
沈瑶撇撇嘴，正要实话实说，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不妨猜猜，她们的意图？”
“嗯？”北君澜看了沈瑶一眼，“若是猜对了，夫人可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北君澜幽深的眸子定了定，随即勾起了嘴唇，对沈瑶说:“等为夫想好了再告诉你。”
“先猜猜看。”沈瑶可不相信北君澜能猜的对。
连她都以为伯爵娘子入宫是为亲家求情来了，没想到她们是忙着来过河拆桥的。
卫讵一旦同意跟卫夫人和离的话，卫夫人娘家那边可就不会再管这个女婿了，不是过河拆桥是什么呢？
北君澜眯了眯眼，试探道:“跟卫讵有关。”
沈瑶见北君澜一副笃定的样子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翻了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平日里，伯爵娘子跟她也没有什么交情，若不是为了卫家的事，她难不成是入宫来跟她叙旧的不成？
北君澜爽朗的笑了几声，抬手捏了捏沈瑶的脸，肉乎乎的，很好摸。
沈瑶不耐烦的将他的拍开，“说话呢，别动手动脚的。”
北君澜:“……”还能不能有点情调了？
不过，看着沈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北君澜也没好意思黑脸，吞了一口唾沫，道:“要不是给卫讵求情，那就是……”
北君澜说到此处一顿，看着沈瑶一副‘我赢了’的模样，突然话锋一转，“只怕是为了见卫讵，让他跟卫夫人和离吧！”
沈瑶得意的眼神一僵，爆了一句粗口，“靠！你怎么知道的？？”
余光瞥到一旁的延安，忍不住眯起了危险的眼眸:“是不是延安跟你说的？”
延安即刻摇头，叫冤:“皇后娘娘，属下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要是知道的话，皇上也用不着跑这一趟了。
沈瑶看延安这副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于是又将视线移到北君澜脸上，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北君澜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沈瑶一窒，有些被气到。
北君澜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沈瑶挑剔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幅样子跟黄鼠狼给鸡拜年拜年差不多，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哪能啊！”北君澜挥挥手否认。
沈瑶顿时站了起来，冷笑一声:“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说完，作势要走。
北君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了回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道“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说还不成吗？孟凡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你知道的吧？”
沈瑶回头看了北君澜一眼，更加不耐烦了，“怎么总是说废话？”
她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将军府见骆厢，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北君澜摸了摸鼻子，安抚她:“别生气，别生气……”
沈瑶一下子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回身低头凝着他，“你到底说不说？”
“天境原本的皇室也要随孟凡入京，随行的队伍中有几位公主。”
“然后呢？”
“她们来了，大概率是不会回镜洲了，可能……”
“皇上是要将她们纳入后宫吗？”沈瑶冷冷的问。
北君澜一僵，随即否认:“哪能啊？娘子，为夫这么一说，只是想让你操劳一阵，替她们在京里找个夫家。”
天境原本的皇室入京来，不过是来听封罢了，依照以往的案例，多半是要封王，让他们回镜洲的，但是儿女就得就在京城为质，这也是权衡之术。
北君澜的态度已经惹恼了沈瑶，语气不善道:“这都是朝廷的事，自有礼部会安排，与我有何相干？”
沈瑶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看那种样子就知道气得不轻。
北君澜叹了一口气，当下要去追，沈瑶像是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威胁道:“别跟来，否则咱们两也和离吧！”
北君澜只得顿住脚步，停在了原地。
延安挠了挠头，“皇上，皇后娘娘真的生气了。”
北君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朕有眼睛。”
……
刑部大牢。
有了沈瑶的口谕，卫瑜总算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卫讵。
卫讵见她来了，一脸喜色，忙问:“事情可是处理干净了？”
卫瑜没有出声，从袖子里将和离书取了出来，冷漠道:“爹，好好看看吧！”
卫讵眯眼，看清楚了纸上写的什么，面容黑了下来。
卫瑜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道:“爹还是签了吧！”
卫讵沉默的凝视着卫瑜，僵硬半晌，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瑜叹了口气，“父亲应该知道大势已去，这盘棋已经是死棋了，你要是不想断子绝孙，从此断了卫家的香火，只能跟母亲和离，保全弟弟了。”
卫讵又沉默了，半晌才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娘的？”又或者是……
“谁的意思重要吗？还是父亲以为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
“不管有没有，想和离，休想。”卫讵阴沉的盯着卫瑜，他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卫瑜以为拿弟弟做筹码，卫讵怎么都会同意，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父亲，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绝情？卫瑜，你是在质问你的父亲吗？别忘了，你能有今日，也……”
“也什么？有你的功劳是吗？”卫瑜冷冷的打断他，“若没有我外祖家，爹怎么可能会平步青云？做人得知恩图报，女儿不要你回报什么，只求你放了娘和弟弟，很过分吗？”
“不可能。”
卫讵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甚至一把将和离书扯过去撕了个稀碎。
卫瑜被他这个举动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父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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