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绝对的威胁!
沈瑶手掌心里都沁出了冷汗,这狗皇帝摆明了是在告诉她,她的生死不过是在他股掌之中玩弄的东西。
她再起身时,双腿都发麻酸软,才走下石阶就被一股滚烫的暖流溅洒在身上!被斩断的人头“咕噜噜——”的滚到她的脚边!
沈瑶恍遭雷击般僵硬的呆立在原地,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头,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而身后的石阶上,她的这副呆愣的傻模样似乎是成功取悦了北君澜,令得他勾起唇笑出了声,更是让这血腥的场面变得愈发残忍起来。
“北君澜你算什么皇帝,我跟你拼了!”原本挤成团的刺客里,突然有人爆喝出声,夺了侍卫的利刃抓过沈瑶的手臂,冰冷的锋芒架在她脖子上时,她瞬间手脚冰凉才堪堪回过来了神。
要死!要死!要死!她怎么就被挟持了?!这狗皇帝还是想借刀杀人?!
沈瑶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石阶上的北君澜,只见对方抿着唇正襟危坐,神色从容,完全没有因为她而紧张半分。
这刺客简直是瞎了狗眼!挟持她有什么用?这狗皇帝怕是巴不得他能把她带走,由此就能有了个名正言顺的死老婆借口。
而挟持她的刺客正义愤填膺的斥责着,“北君澜,你身为天子却暴戾成性!残害忠良!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坐在龙椅上!”
他骂的酣畅淋漓,沈瑶却是心惊胆战,就差没接上来口气直接倒过去了。
明知道这狗皇帝脾气不好,这刺客还在这骂骂咧咧,怕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早,顺带着还想把她一起给捎上。
沈瑶小心翼翼的吸着气,生怕这刺客过于激动给她开了个喉,小声提醒道:“轻点,万一拉过了咱俩都活不成。”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刺客恶狠狠的威胁着,警惕的盯着四周的侍卫,“北君澜!如果你不想皇后死在这里,就马上备马放我走!”
沈瑶眼皮子抽搭了下,合着这刺客还没弄清楚情况,她但凡要是受点待见就不至于被狗皇帝一脚踹下来了。
这年头做刺客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她从前以为一身黑的刺客只存在于电视剧上,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玩意儿还真是有先例的。
“你想拿她来威胁朕?”北君澜的嗓音冷沉,语调像是有意放慢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刺客怔住,“她可是你的皇后!”
“对,她的确是朕的皇后。”北君澜嗤笑了声,他单手支起下颚,“朕也未曾说过她不是朕的皇后。”
“你什么意思?”
沈瑶快被这刺客笨的说不出话来了,还能有啥意思?这不明摆着人家不受你威胁吗?
“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死了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北君澜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似笑非笑的俯视着二人,“你猜猜,是你的刀快,还是朕手底下这帮侍卫的箭快?”
“又或者……”北君澜突然抬手晃了下,身后数十支淬着寒芒的毒箭齐刷刷对准了刺客与沈瑶二人,“再猜猜你和她谁先断气?”
刺客被当场震住,复杂与惊愕流转在眉眼间,抓着长刀的手颤了下。
他没想到北君澜居然能狠到连自己才登位的皇后都弃之不顾,那他区区一个刺客还能有什么活路?
刺客眼里挣扎了好会后,突然间下定决心怒喝道:“北君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天下人也绝不会放过你这种暴君!”
话毕后抓起手上的长刀往沈瑶的脖子上抹去,竟是打算带她一块死!
沈瑶这一刻积攒了二十多年的脏话功底终于在内心爆发!
去你大爷的!这不放过他你捅他两刀不好吗!捅她干什么!
这一刀抹下去令得惊呼声四起,北君澜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原本在手上把玩着的玉扳指被他凌空掷出!
劲风贴着沈瑶的脸擦过射向刺客的右眼,痛的他惨叫出声!
沈瑶见状,趁势虚晃身影就溜!
她来不及庆幸自己命大,没走两步就双腿发软栽在地上,身后数十道毒箭“嗖嗖——”射出,利刃入肉的声响让沈瑶头皮一紧。
下一刻沈瑶再看,那刺客已然被射成了马蜂窝,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皇后真是好胆识,还真是朕低估了你。”北君澜从高台上步步缓下,宽厚的手掌似是逗弄般的划过她的脸颊,渐渐下移挑起了她的下巴,“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皇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低哑的沉稳嗓音里,带着些许的调笑意味。
但沈瑶却是被他撩拨的身子发僵,她甚至不怀疑这男人下一秒会顺势折断她的脖子。
北君澜突然转而去抓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硬是提了起来揽到怀中,宽厚的手掌搭在沈瑶的腰上。
这般看似亲昵的动作却让沈瑶紧张的连呼吸都窒住,比利刃架在脖子上时还要让她感到恐惧。
“怕什么?你可是朕的发妻,大越的皇后。”北君澜凑到她的耳垂边轻笑着,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上,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后,突然轻笑出声,“皇后身上可真香,只是这身子却僵的如同死尸般没有半点风情,真是不讨喜。”
沈瑶忍着后颈上攀爬流窜着的寒意,“皇上说笑了,臣妾只是从未见过这等场面……”
她从前只以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话是书里的描写夸张,却没想到在眼皮下看的这般真切,原来真的会有人在谈笑间把玩着别人的生死而不动于色。
沈瑶能忍住这种场面没吐出来全然都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她清楚这狗皇帝是在考察她,一点点的摸索着她的底子探知。
但凡她要是表露出一丝不对劲,只怕下一秒死的还不如这帮刺客痛快。
北君澜在她耳边温润浅笑,语调悠远深长,“皇后才是说笑了,出身将门这等场面怎会没见过呢?不过也是,嫡女出身自是要比那些庶出的尊贵不少。”
这番话听的沈瑶揪紧了心,就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北君澜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唇角慢慢勾起了浅淡的笑意,“皇后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去坐稳自己的位置,朕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聪明人,但最喜欢的也就是聪明人。”
他说这话时,指腹缓缓攀上她柔软的红唇,“皇后生的这般国色倾城,可千万可别犯了朕的忌讳,美人香消玉殒可是这世上最让人惋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