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昨日自己分明就是一下子没有把持住，这才说漏嘴了，但是现在她又不傻，若是承认了的话……岂不是……
然而沈瑶对于她的这个反应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一般，笑吟吟的打量着她，“本宫没记错的话，德妃进宫的时间可不短，据说当初德妃进宫是对皇上一见钟情了，此事可当真？”
德妃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何好端端的这么说，但还是梗着脖子道：“妾身不明白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瑶这个话问得她的的确确有些云里雾里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德妃自然是不会轻而易举的说些什么的。
外头大雪纷飞，这寝殿内倒是静悄悄的。
虽然自己的身份不如沈瑶，她还是皇后，但是德妃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无非就是多跪一些时日罢了。
“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何须如此拐弯抹角的？”德妃抬起头来和她对视眼神中都是笃定，似是在挑衅沈瑶一般。
她好歹也是一个贵妃，就算沈瑶是皇后那又如何呢？
无凭无据的，她就不信沈瑶敢朝着自己动手。
四目相对，沈瑶对于她的这个态度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也不觉得生气，而是笑吟吟的蹲下身来瞧着她，“昨日德妃为何知道本宫的父亲会回来？本宫作为子女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连皇上都不知道，可是德妃却知道，难道是德妃如同小国师一般能掐会算不成？”
沈瑶的眼神中很明显都充斥着质问的意思在其中了，德妃自是心中有鬼的，可以依旧挺直了脊背，面不改色的道：“妾身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妾身当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倒是未曾想沈大人当真回来了，妾身可没有皇后娘娘那般的胆大妄为，妾身如何知道这样的消息呢？”
她说得不卑不亢的，甚至还拉扯了一番沈瑶，言语间都是在指责沈瑶的。
“德妃娘娘注意言行。”叶山有些恼火，忍不住的就提醒道。
这个德妃未免也太不知趣了吧！这般的顶撞皇后娘娘。
平时仗着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就算了，如今还……
沈瑶抬了抬手示意叶山不必多言，而她自己则好整以暇的抿了抿嘴角，饶有兴致的伸手挑起德妃的下颚来，“很多事情呢！本宫不说破，德妃应该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同为皇上的妃嫔，你要做什么本宫心中有数……”
顿了顿她又道：“本宫给你三条路，第一，出宫去，本宫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第二，你依旧做你的德妃，若是有朝一日皇上宠幸你，那也是你的福气，本宫不会对你如何。”
最后一条的时候沈瑶明显是有些松动的了，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戾起来了，那笑容被遮挡住了不少，看着有些让人心中犯怵。
德妃只听见耳畔呼啸而过的寒风，片刻之后便是她那细微而又带着几分警告的语气。
“第三条路，便是兵戎相见。”
说完这些，沈瑶起身拍了拍衣裙，表情冷淡的望了她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提醒道：“对了，德妃妹妹有件事情可能还不知道，本宫并非是谁的人。”
她这最后一句话，别人或许是不明白的，但是德妃肯定是知道的。
能够在后宫混到如今的位置，靠着的可不仅仅是一张脸而已，德妃不可能没有手腕的。
她的那些腌臜之事可没几件是能够见得了光的，很多事情只是北君澜未曾计较罢了。
这后宫的女人诸多，他不可能谁都记得，也不可能谁都宠幸。
而且那家伙也的确是没有宠幸的。
所以如此一来，这些人也就都按耐不住寂寞了，久而久之的一些腌臜之事也随之出现了。
北君澜不知道吗？不可能的。
那家伙一向无所不知，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除非他是故意而为之的。
正当沈瑶踏出风雪离开了德妃的寝殿时，白雪皑皑中漠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她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恍惚间居然看见了纪黎，再仔细一看又好像是真的。
“呃！”沈瑶吓了一跳，再定眼一看时人又消失不见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身后的叶山匆匆忙忙的跟了上来，看着她这一副受惊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沈瑶这才反应过来，猛的眨了眨眼睛，那原先的错觉这才消失不见的。
“没什么，看错了。”沈瑶捏了捏眉心道。心中也觉得怪异，莫不是最近神经紧绷这才出现了错觉的。
叶山松了一口气，“奴婢还以为娘娘是因为德妃的事情，所以心中不痛快呢！”
“这倒也不至于，”沈瑶被这小丫头给气笑了，“德妃心思不定，背后的人又不简单，况且她和世子……此事本宫也不过是敲打一番罢了，至于如何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作为皇后不仅仅要有铁石心肠的手段，还得有菩萨心肠的为人处世办法才是。
叶山跟在她的身后嘀咕道：“娘娘可是不放心德妃？”
“如今父亲又打了胜仗，而大朝的摄政王就在此处，本宫不得不小心翼翼，德妃和世子之间的那些事情，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
那家伙并不是不清楚，只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总归他也不喜欢后宫这些妃嫔的，说来也算是半个受害者了。
这些妃嫔都是文武百官硬塞给他的，若是没有别的心思的，他自然不会去为难他们的。
但是德妃却是他宠出来的，无非就是为了应对那些有着狼子野心的人罢了。
叶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极是，可是娘娘为何不处罚德妃呢？”
沈瑶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狐裘，欲要开口的时候身后一阵声音突然的响起来。
“嫂嫂。”
小国师兴高采烈的从身后奔来，小丫头跑得很急，一个不小心便横冲直撞的就和她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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