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师虽然也知道嫂嫂肯定是早就不在人世了的,可是她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给皇兄火上浇油。
苏洛辰站在旁边表情一脸的严谨,“皇上,沈家还等着你处理。”
“传令下去,皇后死,他们死,皇后活,沈家活。”北君澜咬了咬牙道。
如果沈瑶没死的话,按照她的性格怕是不会回来了的,可如果他不杀沈家的人的话,沈瑶必然是会回来看看的。
但是北君澜也心知肚明,那么高的地方,就算是沈瑶有心要活,也未必能够活下来的。
那个瀑布下面就是一条河流,非常的湍急,而且不仅如此,这条河流一直源源不断的朝着大朝的方向流去的,上下贯通,一直到下面之后就是分开来的,压根就没有终点可寻找。
只是……他希望沈瑶不会死,也不能死。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她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他什么也都可以不在乎的。
……
水流不断的汹涌,身子不断的下坠,整个人陷入了昏暗当中去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无边无际的死亡在等着自己。
沈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皮子沉重得要死。
她只记得自己坠下深渊的时候看见了北君澜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当时唯一的感受就是,自己总算是没有白活了,能够有一个男人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上,也算是赚到了,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总归也算是一种团圆了。
可是……
为什么还有知觉呢!
沈瑶百思不得其解的睁开了眼睛,胸腔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映入眼帘的并非是冰水中,而是一间简简单单的房屋,很是温馨,耳畔还有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伴随着一阵阵香气扑鼻的味道。
她转了转头,嗓子沙哑得不像话,整个人都乏力得要死。
却听到一阵对话。
“哎呀!这位姑娘她怀孕了。”大夫急得直跳脚的道。
一个妇人有些诧异的道:“啥?怀孕了?”
“是啊!”大夫无奈的道:“这位姑娘怀孕一个多月了,若不是救得及时怕就要流产了。”
流产?
怀孕?
沈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了,她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艰难的道:“请问一下……”
那妇人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夫,听到声音,立刻笑盈盈的走了上来,眼前一亮的道:“姑娘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这都昏迷了十多天了。”
沈瑶蹙眉,“十多天了?这是那里啊?”
“这里叫西水村,你是我在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整个人都湿透了,差点死了,我就让我小儿子把你背回来了,这不刚刚才那个大夫又来为你诊脉,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怀孕了。”
沈瑶彻彻底底的傻眼了,别说是面前的这个人不敢相信了,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怀孕了,这未免也太过于天方夜谭了吧!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的边际。
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过于错愕了。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那京城那边。
夫人见她这一副样子以为她是忘记了什么,担忧的道:“姑娘,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何处啊?为何好端端的会掉在水里面?”
沈瑶看向她,眨了眨眼睛,整个人理了一下思绪道:“我……”
“姑娘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不说也可以的。”这位夫人非常的善解人意。
沈瑶都傻眼了,哦豁!还能这么玩的么?
那真是还挺……还挺高兴的啊!
真是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她颇为腼腆的点了点头,“我失忆了,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我叫瑶瑶,和夫君走散了。”
那位妇人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了,突然又想起来道:“和你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子,那是你夫君嘛?”
沈瑶:“……”特么的,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她都走了,这还阴魂不散的给黏上了。
她猛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瞧见了外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可不就是纪黎嘛?
沈瑶吓得瞪大了眼睛,正准备说些什么都时候。
纪黎却是懵懵懂懂的望着她,眼睛里面都是好奇和茫然,“你是谁?”
沈瑶:“……”嗯?
妇人又一次贴心的解释道:“他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是救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二人是在一起的,他护住了你。”
被她这么一提醒,沈瑶这才想起来落入水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纪黎良心发现了,他居然试图拯救自己,如今看来不是幻觉,这个人是真的打算要救自己的。
沈瑶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道:“他……他是我兄长,我兄长。”
妇人点了点头,“难怪如此。”
纪黎也不说话,听了她这话之后,居然奇迹般地笑了起来,憨厚的挠了挠头,“妹妹。”
沈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表情痛苦并快乐着!
呜呜呜!大佬,大可不必的哇!
什么狗屁妹妹,咱们不要那么客套的哇!你的这个妹妹,我承受不来的鸭!
然而失忆了的人,哪里又记得那么多呢!就只是单纯的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妹妹。
妇人看着他们这样会心一笑,松了一口气道:“姑娘醒过来就好了,这……看姑娘的打扮也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但是我们家境贫寒的,怕是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姑娘吃的了,这半个月姑娘看病也花了不少的钱。”
沈瑶也看出来了他们的拮据,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您放心,等我好了,我们马上离开,至于钱财……”
她想了想,从自己的耳朵上将那个耳环取下来给她,“这个应该也是可以卖不少钱的,你拿去兑换一下即可,若是……若是你嫌弃的话……”
她摸了摸头上,却发现自己的簪子都不见了,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妇人见状赶紧解释的从她的枕头底下将那个簪子给掏出来,“姑娘的东西我一个都没有动,姑娘大可以放心,我的意思是,不是要姑娘给钱的,只是觉得姑娘醒过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