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借口采买嫁妆需要的东西,光明正大的出了府门。
颜氏对萧湘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没有将萧湘放在眼里,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纵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见三姨娘来投诚,以她对三姨娘的了解,三姨娘可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
“娘亲。”萧灵从容走进来。
“去见了大小姐了?”
“见了,她确实回来了。”萧灵接过颜氏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她倒是命大,另外请天一道长做法的事情,大姐姐也答应了,母亲可以安排下去了。”
颜氏听了,笑道:“她就算不想答应,也由不得她,老夫人最是信这些东西,加上将军跟大公子长年在军中,如今裕盛又与云起交战,大公子身先士卒,老夫人心中担心着呢。”
“母亲,您觉得此计行得通吗?我瞧着大姐姐可不是好相与的。”萧灵想起萧曼从容不迫的,温婉恬淡的模样,她总觉得她这位大姐姐愈发的让人看不清了,甚至让她觉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天一道长名声在外,萧曼信不信没有关系,只要老夫人信就行,以老夫人对她的厌恶以及对你的偏爱,绝对行得通!”颜氏自信满满的说道,“到时候纵然是将军追问起来,也有老夫人去应对,将军纵然再偏心,也怪不到我们母女头上。”
萧灵神色微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从容温顺的模样,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明知道萧曼不曾对她做过什么,可是萧曼的存在,对她就是一种伤害,她甚至无数次想过,她们为什么会投生为姐妹,若是她们不是姐妹那该多好!
满月斋内,萧湘颇为紧张,想到一会儿令宣来了,她要如何开口,她该如何开口?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令宣却没有如约而至,当萧湘都以为令宣不会来的时候,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匆匆走进来,一身黑色镶红边的皂衣,满头大汗,大踏步走进来。
“二小姐,对不住,衙门突然有事,我来迟了,还请二小姐见谅。”令宣抱拳行礼。
萧湘连忙起身:“不碍事,我也没有等多久,令公子请坐。”
令宣在萧湘的对面坐下,萧湘连忙替他倒了一杯茶,见令宣端起来一饮而尽,想来是渴了,又为他续了一杯,令宣仍然是一饮而尽。
萧湘见令宣满脸汗水,连忙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公子擦擦脸上的汗水吧。”
令宣连忙道谢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今日二小姐约我,我却迟到了,心中甚是不安,天色也不早了,不若我做东,请二小姐共进晚餐,权当赔礼,如何?”
萧湘欲言又止,低垂着头,看着茶案上的茶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令宣虽然胆大,却也心思细腻,如今在京兆府做捕头,手下也办过无数人命案子,见萧湘如此态度,顿时明白,萧湘约他,应该是有事。
“二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湘咬了咬牙,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小女可否请令公子解除婚约?”
令宣本因为萧湘约他,满心欢喜,不曾想,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连这炎热的天气,都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本以为这桩婚事是萧湘心甘情愿的,不曾想萧湘哭着找上他,要解除婚约。
“二小姐不愿意嫁我为妻?”
“我……”萧湘哽咽,令宣是京兆府府尹的公子,本身又是京兆府的捕头,身份不低,算是门当户对,可偏偏她失了清白,“我……我不能嫁给公子。”
“为何,可是二小姐有心仪之人了?”令宣紧张的问道。
萧湘摇了摇头,只是低声啜泣。
令宣有些手足无措:“那是为何?”
“是湘儿配不上公子……”萧湘在这个时候后悔了,她为何要因为嫉妒去暗害长姐,若是她没有因为心生嫉妒,暗害长姐,自食恶果,如今遇上令宣,她就可以欢欢喜喜的嫁给令宣,做令家的少夫人,可如今的她,看着面前爽朗干净的男子,她却只能选择放弃。
“你身为护国将军府的小姐,娶你,是我高攀了,又从何而说不配?”令宣有些急,“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令宣知道,大户人家里面,庶女经常被欺负,尤其是护国将军府还有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可是萧大小姐欺负你了?”
“大姐姐没有欺负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如果二小姐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答应退婚的。”令宣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认为萧湘定然是在将军府受了委屈,所以才会这般模样,想着去将军府询问一番。
“我……”萧湘想到萧曼说的话,萧曼让她实话实说,可她实在是难以启齿,偏偏这令宣脾气倔强,她若是胡编乱造借口,到时候害的只会是自己。
萧湘深吸一口气:“令公子,我希望解除婚约,并不是因为别人的原因,而是因为我自己。”
“你自己?”令宣极为不解,难道是萧湘不喜欢他,所以才要退婚?
萧湘搅着衣袖,一时之间无法开口,令宣有些急,抓住萧湘的双臂:“二小姐,到底怎么了?”
“令公子一定要知道原因,那我就实话实话了!”萧湘抬起头,看向令宣,“因为我早已失了清白,根本配不上你!我跟夫人说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嫁人,可夫人还是给我选了夫家,我求过夫人,她不肯退婚,但是我不能让令家成为一个笑话,也不能让你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谈。”
萧湘哽咽不已:“从定下婚事,我就惶惶不安,今日才鼓起勇气约公子相见,只求公子能解除婚约,萧湘感激不尽,告辞。”
萧湘说完,起身冲了出去,令宣整个人愣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萧湘失了清白,她身为将军府的小姐,不曾听说有过心仪之人,如何失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