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肚量太小。”文相感叹道,云起少帝居然因为萧曼刺了他一刀,不惜以十城为聘礼,也要逼迫萧曼和亲云起,为了折磨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这不是昏君吗?
文墨涵垂眸,慕容晟睿可不是为了报复才提出要娶曼儿的,他心中很清楚,慕容晟睿,必定是认出了萧曼的身份,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也要萧曼和亲云起。
“老爷,你觉得萧家丫头,会不会抵不住压力,自己答应嫁去云起啊?”
“那丫头的性子,比她爹还刚烈,应该不会。”文相不太确定,毕竟萧振对帝王十分忠心,至于忠心跟女儿比,谁更重要,他还真不清楚。
“爹,若是牺牲我一人,能换取天下太平,爹会牺牲我吗?”
文相张了张嘴,没能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选择牺牲儿子,若是死一人能换取天下人太平,他真有可能牺牲自己的儿子!
文墨涵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若是牺牲一人能保天下太平,他的父亲一定会为了天下人牺牲儿子!
“萧振……萧振也有可能牺牲萧曼。”
文墨涵不确定,毕竟大将军一向忠君爱国,今夜云起少帝选中萧曼为和亲人选,大将军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无能为力。”文相咬牙道,“若是你们两人已经成亲,那么萧曼就是我文家之人,可偏偏只是定亲,萧家随时可能悔婚!”
“我不会让曼儿去和亲的。”文墨涵冷静的说道,“哪怕与天作对!”
“涵儿,莫要胡来。”文相冷静的说道,“或许,萧振不会将萧曼交出去。”
“总不能一直指望别人。”文墨涵眸子中一片沉寂,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用这样的办法,若是陛下知道那事,萧曼也只能暂保一时平安。
“总之不要冲动,萧振对这个女儿爱若珍宝,未必愿意将女儿交出去和亲……”
“暂且看看吧。”文墨涵也希望萧振爱女儿胜过一切。
萧振父女一回到府中,一改镇定自若的模样:“云起少帝怎么会指定要你?”
萧曼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上次,哥哥在云中城不是被云起围攻,十分危险吗?女儿……女儿不放心,就悄悄过去瞧了瞧,正好撞见云起少帝算计哥哥,我……我情急之下,为了救哥哥,就趁他不备,狠狠刺了他一刀……”
萧振脸上的表情,那是一言难尽,良久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指定你,是为了报复,并不是知道了赤羽铁骑的事情?”
“这……赤羽铁骑的事情,怕是也知道了。”萧曼瑟缩了一下脖子,“女儿当时就是带着赤羽铁骑去救人的。”
萧振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本以为只要不出席宴会,就不会有事,结果人家就是冲着他女儿来的!
“别怕,有爹在,谁也不敢动你!”
“爹,皇上想要边境十城,又不想让自己背上骂名,肯定会对您施压。”萧曼挪到萧振的身后,给萧振按捏肩膀,“爹,您可要扛住啊。”
“爹要是扛不住,就把你卖了,让你一天出去惹是生非!”
“爹,女儿知道错了,可当时也是无奈啊!”
“你当时怎么就没下手狠点,一刀捅死那混账玩意?”萧振恶狠狠的说道,“若是捅死了他,就没今日这么多事情!”
萧曼顿时笑了,原来老爹生气,是因为她下手太轻了!
“再有下次,女儿一定下狠手,让他死的不能再死!”
“哼,欺负完我儿子,又来欺负我女儿,真当我萧家的人的好欺负!”萧振的表情一冷,“我倒要看看谁能逼迫你和亲!”
“爹,若是皇上逼迫女儿怎么办?”
“他,还没有那个资格!”萧振冷声说道,“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
萧振停顿了一下:“爹会尽尽全力让你安然离开这里。”
“爹,要走我们一家人一起走!”萧曼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一家人,共进退。”
“傻孩子。”萧振摸了摸萧曼的脑袋,“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了,事情未必会发展到这一步,不过,你要谨记,无论什么时候,保全自己的性命!”
“爹,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来约定个暗号吧。”萧曼神色微动,关键时期行关键之事,为了以防万一,总要给对方留下信息。
“什么暗号?”
萧曼拿过书桌上的笔纸:“五个星星,表示安全,不用担心,四个星星表示遇到了麻烦,三个星星则是表示需要援助,而一颗星星则表示十分危险。”
“那两颗星星呢?”
“两颗星星表示迫害我们的人是身边人。”
萧振微微一愣:“为何认为迫害我们的人会是身边人?”
“因为,人心难测。”萧曼神色微冷,“若是有朝一日,女儿不幸遇害,定然给爹爹留下信息。”
萧曼伸出自己的左手:“若是女儿折断了大拇指,那么迫害女儿的人便是家人,若是食指,便是朋友,若是中指,则是平日里的敌人,若是无名指,则是亲密之人……”
萧振看着萧曼的手:“那小手指呢?”
“小手指只代表一个人。”萧曼缓缓道,“国师,风天澜。”
萧振眼底满是震惊,曼儿真的很防备国师,国师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如此防备?
“曼儿,国师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萧振终于问出心底藏了许久的疑惑。
“爹,我怀疑邀月楼背后真正的主人是国师,我甚至怀疑杀害无忧禅师的人也是他。”萧曼缓缓道,“且女儿发现,国师与太后关系匪浅。”
萧振眉头紧蹙:“他应该不会害你。”
“他做的事情,是为我好,还是害我,是由我决定的。”萧曼冷静的说道,“爹爹,不是女儿不相信师父,师父的国师府,纵然我们府中最优秀的暗卫都潜入不进去,可女儿偏偏在国师府遭了人暗算。”
“你不是说,不是他吗?”
“我只是说,下手的人不是他,却有可能是他纵容的。”
萧振眸色微变:“爹知道,你放心,爹把你说的都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