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担心,嘴里却没好话:“我就不该相信她的话!她走就走了,还把独轮车给带走了。她要是不回来了,我拿什么还?!”
独轮车是借别人家的,用完了要还的。
“我听大娘说,你哥...不要...”杨柳心里一动,顿了下,含糊不清地说:“既然你哥都走了,她跑了也是情有可愿。”
她单方面地喜欢着叶子骞,尽管叶子骞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可她心里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叶家媳妇,她可不想跟周烟儿处在同一屋檐下。所以,她私心里盼着周烟儿识趣点,离开叶家回娘家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叶子骞被这个说法戳到了,心里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周烟儿说她会留在叶家,他本来就半信半疑。周烟儿突然不见了,似乎坐实了他心里的怀疑,他一时之间心灰意冷,做好了最好的打算。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要是她不回来,我们就回家,不再管她的死活。”叶子骞寒声道。
“好。”
杨柳嘴角刚要翘起来,瞄到叶子骞寒霜似的神色,她用力把笑容压了下去。
被人丢出来了,周烟儿有些泄气,一路走一路抱怨:“我要你这个金手指有什么用?变点银子变不出来,也没办法让我见到大厨。”
系统憋着气说:“我叫美美,是让你变美的...”
周烟儿接话接得飞快:“那我变美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她还是一个丑八怪,一个有志女青年。
系统:“好感度没有刷满,你...”
“你看,你就是没用!”周烟儿一捶定音,连环暴击不停:“别人的金手指根本不用刷好感度,主角要啥有啥。我呢,屁都没有一个。”
“因为你不是主角,你是恶毒女配,所以不配有这个待遇。”系统毒舌地说。
周烟儿蔫成了小黄菜。
远远地看到周烟儿,杨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骞哥,那是你嫂子吗?”
叶子骞飞快地看过去,只看一眼他就确定那个人是周烟儿,他几乎是飞奔过去,恶狠狠地抓住周烟儿的胳膊质问:“我让你在这儿呆着,你跑去哪儿了?”
周烟儿龇牙:“哎,你轻点,我疼啊!”
她拍开叶子骞的手,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这儿傻等着?你们俩粘粘糊糊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大活人,四处看看又丢不了。”
“我怕你被人贩子...”话说到一半,叶子骞突然打住了,他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说这些?
“嫂子,骞哥也是担心你。”杨柳在一边和稀泥。
叶子骞冷声道:“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独轮车。”
周烟儿:...
好吧,我还没有一个破车重要。
“我错了,我下回不乱跑了,行了吧?”她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去买东西吧。”
她算是看清了,叶子骞这小子还有毒舌的潜质,之前还以为他是根木头,原来逼急了,他的话也不少嘛。
这是第三家米粮店了。
杨柳跑得腿都粗了一圈,她不高兴地说:“价格跟第一家一样,不如在第一家买了。”
周烟儿笑着说:“货比三家嘛,哪家便宜买哪家。你是不是累了?”
杨柳心想,你还知道啊。
“不止我累了,骞哥也累了。”
杨柳连忙拉上叶子骞,她要制造机会和叶子骞单独相处。
周烟儿有些好笑,这姑娘有点小心机,全写在自己脸上了,还以为别人不知道。
俗话说,宁毁十座城不毁一桩婚姻。
她很乐意成人之美:“你们找个地方歇着,我再跑一家看看价格...”
“不行。”叶子骞想也不想地拒绝,冷冷地说:“我跟你一起,你休想再撇下我,一个人在镇上乱跑。”
周烟儿:...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这都被你猜到了。
她就是想再去福荣楼看看,万一见到那个大厨了呢?
可惜,叶子骞不给她这个机会。
杨柳难堪地咬住嘴唇,委屈地说:“骞哥,我只是心疼你。”
周烟儿露出一丝坏笑,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在一边站着。
叶子骞脸上有些热,不是因为杨柳隐晦的表白,而是因为周烟儿投过来的眼神,这个女人藏着一包子的坏水,眼下指不定在想什么东西。
“你别跟着我们了,呆在这儿休息,我们办完事再过来找你。”
说完,不等杨柳说话,他推着独轮车走了。
周烟儿同情地看了杨柳一眼,喜欢上这样一根木头真不容易啊。
杨柳想跟上又下不来台,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子骞和周烟儿走远。
“你是不是不喜欢杨柳呀?”
走出几步远后,周烟儿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
“你!”叶子骞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几变,看周烟儿的眼神相当不善。
见他的眼神似是杀人了,周烟儿嗖地一下跳出去,飞快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轻浮了吧?”
轻浮个毛线团啊!!
准备说的话被抢了先,叶子骞胸口蹿起无名火:“你知道就好!不管你怎么激怒我,我都不会上当的。有我在,不会让你乱来的。”
周烟儿很冤枉:“天地良心,我没想干什么坏事,就是想法子挣点钱养活咱家。”
叶子骞怔了怔,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你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好办法?挣钱的事,你不用操心,都包在我身上了。大哥虽然不在了,可还有我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不会让你们挨饿的。过几天,我就跟黄大哥一块出门挣钱去。”
叶子骞的脸色缓和下来。
“干什么活啊?”周烟儿来了兴趣,没想到叶子骞年纪不大,这么有担当,比他那个渣男大哥强太多了。
“炭工”两个字到了嘴边,叶子骞到底没吐出去。
这个活太危险了,他不想让周烟儿担惊受怕,虽然这个女人不一定会替他担心。
“这就不用你管了。”他闷闷地说。
叶子骞的嘴巴闭得像蚌壳,撬半天都没撬开一条缝。
周烟儿撇撇嘴,嘀咕道:“神神秘秘的。”
叶子骞:“我都跟你摊牌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