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大,周烟儿刚要歇下,就听见外面传来宋临的声音。
“周姐姐,你睡了吗?”
周烟儿愣了下,连忙把衣服穿好,坐起来问:“正要睡。”
宋临沉默了片刻,羞涩地说:“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等一下。”周烟儿连忙叫住他,笑着问:“你来找我,可是想通了?”
“嗯。”宋临含糊地应了一声。
周烟儿听到脚步声远去。
这天晚上,她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到天亮。
赵眠睡得好,起得也很早。
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散步了。
工坊开了门,工人们陆陆续续走进来。食堂早就做好饭了,饭香味远远地飘出去。周烟儿回来后,食堂大厨把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生怕做出来的饭菜让老板不满意。
早上的空气非常新鲜,桃花村果然不负其名,村里种满了桃花树。
树叶都落了,树枝支楞八叉的,有种自然古朴的美感。
赵眠在村里转了转,中间碰到几位早起的老人,还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提起周烟儿,他们都挑大拇指。
“我们这儿有个养老院,是小娘子出钱办的,请的人照顾没有亲人的孤寡老人。还有一个孤儿院,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还在建,也是小娘子出的钱。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小娘子是出了名的心善。要不是她,我们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逢年过节,小娘子都会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送东西。”
赵眠熟门熟路地找到食堂。
他拿了几根油条,端着一碗胡辣汤找到周烟儿。
周烟儿和宋临坐对面,两个人边吃边说。
宋临一脸的容光焕发,好像长久以来压在他身上的某种东西,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
宋临答应给周烟儿打工,周烟儿正跟他商量,要把他家人接到桃花村来。房子和地都不用宋临操心,周烟儿全都包办了,宋临家人愿意来就行。
赵眠一屁股坐下来,喝着胡辣汤听八卦,再咬一口油条。
嗯,真香。
和宋临聊完,周烟儿往对面一看,惊讶地说:“咦,你怎么在这儿?”
赵眠很伤心:“我来了半天,你现在才发现我?”
“我没注意,你来也不打个招呼。”周烟儿瞄了他面前的碗一眼,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好吃。”赵眠用力点了下头,很真诚地说:“我听厨子说,油条和胡辣汤都是你做出来的?”
“嗯呐。”
“你真聪明。”赵眠感叹完,发自内心地说:“我都不想走了,想干脆住在桃花村算了。”
周烟儿灵机一动,问他们:“你们觉得我在桃花村搞房地产有前途吗?”
“房地产?”赵眠不懂就问。
“建房子,再把房子卖出去。”周烟儿简单地说。
宋临表示:“这个想法很好,问题是有人买吗?”
大家连肚子都填不饱,怎么可能有这个闲钱买房子?
“会有人买的。”周烟儿倒是信心满满。
首先,桃花村风景好。到了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
其次,靠近工坊。
以后,她还打算开更多的工坊,工人只会越来越多。人多了,就会刺激当地的消费,从而发展出新的产业,什么娱乐,文化,美食都可以搞一搞。
最后,桃花村交通便利。
等她制出水泥之后,她准备把桃花村通往外面的路全部修成水泥地,形成四通发达的交通网,桃花村就位于这个交通网的中心。
还有学校,她打算把学校也搞起来,最好请来女先生,让女孩子也有书读。
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周大无条件地信任她,对她的决定百分之百支持。
宋临进入角色很快,和周大商量着请工程队,最好有个设计师,把房子的里里外外都设计一番,工程队再按照图纸动工。同时制水泥的事,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周烟儿口述,宋临把制水泥的方法记录下来,再找人做实验。
宋临是个实干派,找来的人也很靠谱。不到两天时间,他们真的做出了水泥。
水泥的特点就是牢固。
赵眠过来看了下,差点跳了起来。跟周烟儿说,水泥可以推广到全国。
试想一下,以后修路都用水泥修,既平整又好看。
周烟儿让周大把水泥工坊开起来,做出来的第一批水泥先把桃花村的路修起来。
张子诚在门口转来转去,抓耳挠腮的样子像个大马猴。
早就听说周烟儿回来了,可想见她一面太难了。
都几天了,他连叶家大门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按理说,等不着人回家就是了,他家就在不远处,可他宁可在外面转悠,也不想回那个让人窒息的家。
生了孩子之后,胡晓桐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总是抱怨他没有本事,不能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也不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问题是,他不觉得生活过得差呀。他家世代行医,攒下了不少田产。跟着周烟儿养禾花鱼和田鸡,光靠种地就收入不少了。他家的日子不是全村最好的,却也不是全村最差的,比上不足比下富富有余。他不明白,媳妇有什么不满的。
入冬之后,胡晓桐就开始弄菇棚了。盖棚的时候,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挣钱的。味道那么大,他也忍着臭味,把活全干了。可这都过了多久了,叶家的菇棚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出菇,他家的菇棚除了臭,一根毛都没长出来。
胡晓桐这才急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原因,整个人都快疯魔了。冷静下来之后,她让张子诚去找周大帮忙。周大一问三不知,把胡晓桐给急得天天哭。一股火下去,大病了一场,每天躺在床上哭,家务不做也不照顾孩子,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张子诚都快崩溃了。
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周烟儿给盼回来了。可他见不到周烟儿,只能在外面门口打转。
天越来越黑了,周烟儿还是没有出来。他只好沮丧的回家了。
“见到人了吗?”胡晓桐兴冲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