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多少酒。”叶子骞认真地说。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在黑夜里闪闪发着光。
周烟儿低下头,拈着腰上垂下来的带子。
“你不在这些天,我很想你。”叶子骞又说。
周烟儿脸红得像猴子屁股,阻止道:“你别说了。”
“那就不说这个了,我们说些别的。”叶子骞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家里一切还好吧?”
“又开了个工坊,是做水泥的。”周烟儿松了口气,开始大谈水泥的好处。
“赵眠亲自去看了,他显得很高兴,说要把水泥推广到全国。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将会有大笔订单。”
说到激动处,周烟儿的表情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叶子骞听得很认真,嘴角勾着笑:“火锅店什么时候开业?”
“快了,我得过去看看装修得怎么样,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周烟儿笑着说。
“子诚过得怎么样?”
叶子骞突然问道。
“胡晓桐给他生了个儿子,两夫妻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如果胡晓桐不作妖的话。”周烟儿说。
“你不要勉强自己,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就算了。”
叶子骞话里有话。
“知道了。”周烟儿似是听懂了。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周烟儿房间的门口。
叶子骞停下脚步,看着周烟儿推开门。
“不早了,你回去吧。”周烟儿笑着说。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叶子骞说。
周烟儿只能进去,她靠在门上等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听到叶子骞离开的脚步声。
她沉不住气,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正对上叶子骞看过来的双眼。
叶子骞并没有走,一直站在之前的地方。
看到门缝后出现她的脸,他还惊讶地挑了下眉。
这就尴尬了。
沉默过后,周烟儿弱弱地说:“你为什么还不走?”
“里面的灯没有亮。”叶子骞弯下腰,凑到门缝前,用很轻的声音说。
“我知道了。”周烟儿恍然大悟。
说完,她用力合上门,房门发现砰的一声响。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叶子骞愣了好一会儿。
关上门后,周烟儿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定了一会儿神,这才慢慢地走向桌子,用火折子点燃桌子上的k蜡烛。
接着,她一脸迷幻地坐到椅子上。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周烟儿清了清嗓子问:“谁?”
“我。”是春杏的声音。
周烟儿没骨头似地趴到了桌子上。
“进来。”
春杏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周烟儿怔怔地看着烛光出神。
“怎么啦?”
周烟儿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说:“白天睡多了,现在有些睡不着。”她顿了下,又说:“对了,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在门口看到叶子骞?”
“没有啊,他早就走了。”春杏凑过来,娇俏的脸上难掩八卦的表情:“公子跟你说了什么,我发现你神思不属的?”
“就随便聊聊啊...”话说到一半,她斜了春杏一眼,没好气地说:“下次,我没让你走的时候,你别走。”
春杏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为了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真体贴,我太谢谢你了。”周烟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这样的好意就不必了,我跟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哦——”春杏声音拉得长长的。
“白天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着呢。杏儿,你想不想出去玩儿?”周烟儿磨拳擦掌地说。
“现在吗?”春杏往外面看了一眼,犹豫道:“天都黑了,我们现在出去玩,会不会不太安全?”
“晚上才好玩,京城这么安全,不会有事的。”周烟儿抓着春杏的手,含情脉脉地说。
春杏很受不了她这个眼神,马上就投降了:“行,我们走。只要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周烟儿换了套衣服,拉着春杏偷溜出去。
周烟儿说得对,夜晚的京城有趣极了。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走出家门,携家带口地走在大街上。
尽管是夜晚,外面还有很多摆摊的小贩。
春杏显得格外兴奋:“少奶奶,我们先去哪儿?”
“没有目的地,走到哪儿算哪儿,累了就回家休息。”
周烟儿随性地说。
春杏提着两个灯笼,和身边的周烟儿有说有笑。
走到一家客栈前,周烟儿突然躲到了春杏身后。
春杏一脸茫然,傻乎乎地看着四周说:“怎么了?是不是碰到熟人了?”
“岂止是熟人。”周烟儿在她后面嘀咕,声音很小,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你往前看。”
春杏听话地照做了,正对上叶子骞看过来的双眼。
一瞬间,春杏想死的心都有了。
“少奶奶,怎么办?我们碰上公子了,要是他走过来,我们该怎么说。”
周烟儿在后面支招:“你别动,神色自然些,他就不会怀疑了。”
“我,我不行啊。我的腿抖得厉害,要不还是你来?”
春杏快哭了,因为她发现叶子骞已经抬起腿,朝着她们走过来了。
周烟儿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不不,你来。你相信我,要是有个地洞,我恨不得钻到里面去。”
这是真心话。
她跟叶子骞说要睡觉,现在却被抓住在外面闲逛。
叶子骞走到她们面前,春杏和周烟儿齐齐僵硬了。
周烟儿在后面戳春杏的后背,春杏简直欲哭无泪。
少奶奶都不敢动,她哪敢动啊。
“公子...”她弱弱地喊。
“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叶子骞无奈地说。
先出现的是周烟儿的两只手。
过了一会儿,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出现在春杏的肩膀后面。
“真巧啊。”
周烟儿笑呵呵地说。
叶子骞:“我本来想约你出来玩的,可你表现出一幅很累的样子。我以为你很困,体贴地没有说出来,没想到你自己偷溜出来了。”
周烟儿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是偷溜,我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走出来的。”
“子骞?”一道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听起来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