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指着鼻子骂得那么难听,胡晓桐回去之后越想越憋屈。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她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原主没什么智商,炮仗似地一点就炸。胡晓桐经常在人前故意激怒她,让村里人对她产生排斥心理。
这一次,她用了一样的方法,却被周烟儿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反杀了,这让她心里怎么不气?
她发誓要报复回去,自然而然地开始琢磨周烟儿这个人。
叶家对外说出去走亲戚了,那些愚蠢的村民都轻易地相信了。
她心存疑惑,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因为叶子安的关系,她对叶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叶家缸里的米能几天,她手指一掐就能算个**不离十。叶家穷着呢,不然叶子安也不会娶周烟儿那个丑八怪。叶家的亲戚也都是穷亲戚,叶家出事之后没有一家上门的,就是怕叶家人跟他们借钱。这种情况下,叶家说是去走亲戚才有鬼,那些人都恨不得躲着他们走,怎么可能收留那么多天?
那天她只顾着关注周烟儿的脸了,后来她仔细想了下,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精气神都能看出来,叶家人应该过得很不错。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叶子安把压箱底的钱都带走了,叶家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这几个人去外地要饭还差不多,凭什么会过这么好?
胡晓桐很聪明,她独自去了镇上一趟,无意中看到了满大街乱跑的叶玉珠。
她一路跟着叶玉珠,看着叶玉珠像进自己家一样进了贤月酒楼...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青云镇吹了一股果子豆浆风。
没吃过福荣酒楼的饭菜不要紧,你不能没吃过贤月酒家的果子和豆浆。
凭借着做早饭,贤月酒家起死回生,竟然没被福荣酒楼挤到破产,最近生意更是有回春的迹像。
最先着急的是福荣酒楼的掌柜,嘴上磨了几个大包,威逼利诱厨子把香肠给研究出来了。
没等他喘口气,贤月酒家竟然开始做早饭了。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里不无得意,估摸着贤月酒家离关门大吉不远了。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眼看快要倒闭的贤月酒家又活过来了。他想让厨子研究果子的做法,厨子闭关好几天,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还是没有结果。
这股果子豆浆风吹到了东家耳朵里,东家让他想办法把贤月酒家的厨娘挖过来。贤月酒家防他们如同防小贼,酒楼上下的口风也很严实,加上周烟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掌柜没有机会跟她接触。
掌柜的放出风声,愿意提供厨娘线索的,有重金酬谢。
胡晓桐是奔着钱来的,没办法太穷了。新绣的花样卖不出去,她想攒钱扯布做新衣服的计划胎死腹中,只能想别的办法。杨柳家里更穷,穷到天天在家里啃咸菜疙瘩。她找到杨柳之后,两个人一拍即合,打算平分这些钱。
杨柳出面,她躲在看不见的地方,静观事情发展,这个计划非常完美。
唯一的变故就是,提到周烟儿,掌柜变了脸色,之后就叫来了江慕年。
杨柳带着江慕年过来,就是来见周烟儿的。
他们站的地方很偏僻,周烟儿走出来时,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杨柳跟只鹌鹑似的,看到周烟儿时,拼命地往衣服里面缩脖子,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的,让江慕年很是看不起。
他也不指望杨柳主动出击,扬起笑容跟周烟儿打招呼:“小娘子,是我啊。”
“江少爷?”周烟儿看看杨柳,又看看江慕年,在心里琢磨着,这两个人画风一点都不搭,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凑在一起的。
杨柳心虚地低着头,她没有勇气抬头面对周烟儿,为了钱出卖别人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烟儿姐。”
她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你怎么在这儿?”周烟儿上来就问。
杨柳慌张地揪住衣服,看到跟在周烟儿身后,走出酒楼后厨的叶子骞,她的嗓子眼里似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慕年镇定地跟叶子骞打招呼:“子骞也在啊。”
酒楼前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周烟儿和叶子骞便带着他们回了家。
阿三撅着屁股,躲在门后面偷看半天,见人都走光了,两只大眼睛眨了眨,一溜烟跑到楼上去找少东家王宴去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跟骞哥打招呼的是福荣楼的少东家。
天啦,他得赶紧告诉王宴,别让福荣楼把人挖走了。贤月酒家的生意刚刚稳定下来,可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杨柳进了院子,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伸着脖子到处看。
“骞哥,你们一直住在这儿吗?”
“嗯。”叶子骞点头,神色冷淡:“你怎么会和福荣楼的少东家在一起?”
杨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知道叶子骞不高兴了。可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她理亏。她贪图那点小钱,想穿漂亮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能让叶子骞多看一眼。
“我...”她强笑了一下,脸上带点哀求的神色,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说来话来。”
“那就慢慢说。”叶子骞说。
在叶子骞冷淡的眼神下,杨柳渐渐觉得难堪起来。她想过好日子,想变得更好,配得上心上人,有什么错?
她没错没错!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多了,表情也没那么压抑了,甜笑着说:“江少爷到处找你们,我无意中知道你们在贤月酒家,就把他带过来找你们了。你们也是真是的,明明是出来挣大钱了,为什么还要骗乡亲们说你们是走亲戚?乡亲们都很担心你们,你们倒好在镇上享福了。”
杨柳心里酸涩,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
能在镇上安家落户,在她看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还住在这么好的院子里。
不知不觉地,她和叶子骞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他了。
叶子骞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心情过山车似的,一阵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