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儿心知肚明,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王宴看看她。又去看江慕年,淡笑道:“江少爷能来,我不能来吗?”
江慕年笑吟吟地看了周烟儿一眼,拱拱手就走了。
他等了之后,王宴迫不及待地开口:“他来干什么?”
江家和江家向来不行,这是整个青云镇都知道的事。
周烟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说他来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利诱你...”王宴烦躁地说。
“你都猜到了,就不用我说了。”周烟儿慢悠悠地往回走。
王宴小尾巴似地跟在她身后,巴巴地问:“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要买一座大院子给我住。”周烟儿说。
“你嫌这个院子小吗?”王宴恍然大悟,心道。
“不嫌啊,我跟他说,我就愿意住小院子里,让他以后别再来了。”
听到这话,王宴满意地笑了。
叶子骞冷眼旁观,见她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炸毛的王宴顺得服服贴贴的。
王宴蹭了顿饭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出了福荣楼大门,杨柳站在大街上张望着。
“杨柳,杨柳...”
胡晓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杨柳扭过头,看到胡晓桐躲在一面墙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她。
杨柳绷着脸走过去,被胡晓桐一把拉到了墙后面。
胡晓桐急切地问:“怎么样?”、
杨柳看了她一眼,皱着眉说:“院子不是叶家的,是酒楼东家借给他们住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你怎么这样没用?!”胡晓桐气急了,说出来的话就不大好听,听起来有些刺耳:“我让你跟着过去,就是想让你打听一下,周烟儿到底在干什么。她每天在贤月酒家进进出出的,很受人恭敬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到处打听,只打听到贤月酒家本该倒闭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又起死回生了。我特意在酒楼周围逛了一圈,听人们说里面卖什么果子浆子。我思来想去叶家都是老实人,只有周烟儿才能这样的难耐...”
说到一半,她瞄到杨柳的脸色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心虚地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果然在利用我!”杨柳冷笑一声,看着胡晓桐满是痛恨:“你知道这么多,却一点也不告诉我,我就跟个傻子似的,到前面给你冲锋陷阵,你好坐收渔翁之利;你好深的心思,我就是傻,才会上了你的当。”
胡晓桐表情一僵,美眸微微闪烁着:“是周烟儿跟你说的吗?我跟你说,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叶子安走了,她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跟她一直不对付,这些你都知道的。”
她又去牵了杨柳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还是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我?”
杨柳眼神晃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胡晓桐见状,再接再励地说:“我不过比你多来了一次,又打听了一些才知道这些的。我倒是想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胡思乱想。我要是真对你不好,就不会把这事告诉你了。我自己去领了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好吗?”
杨柳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虽然胡晓桐骗了她,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就是钱。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钱能让她活得有尊严。这样想着,怒火消下去了大半,声音跟着小了下去:“不是周烟儿,是福荣楼的少东家说的。”
胡晓桐愣了愣:“你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他就跟你说了那些?”
“嗯,他把钱给我了,一共五两银子,说是酬谢。”杨柳眼睛亮晶晶的。
真是蠢货!
胡晓桐觉得她眼皮子太浅,心里很是看不上她。她一边鄙夷着,一边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这笔小钱,我们和家里人就能过个好年了。”
杨柳也高兴起来:“我想扯几米布回去,给我娘做一身衣裳。”
“好啊,我们一起去。”胡晓桐挽了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往外走,说:“你快跟说说,那位少东家跟周烟儿都说了些什么。”
杨柳咬了咬嘴唇,神色为难地说:“我想进去偷听来着,可骞哥拖着我不让我进去。你是不知道,我在院子里站着,差点没被冻死。不过,我大概猜到了一些。周烟儿手里握着做东西的秘方,两个酒楼都想请她过去。我瞧福荣楼的少东家的脸色,周烟儿应该是没有答应他。”
胡晓桐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骂了杨柳无数句蠢货。要是自己去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会赖在屋里不出去,最好想办法把周烟儿手里的秘方搞到手。两大酒楼都想要的东西,想必值很多钱。周烟儿太不知好歹,她就不一样了,谁出钱的多,她就把方子卖给谁...
她的心情一阵激荡,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杨柳不知道这些,随口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你不是要卖布吗?咱们快走,早点买完,早些回家。”
胡晓桐眼睛闪了闪,扯着杨柳往前走了。
离过年还有三天,贤月酒楼正式歇业休息了。
王朋带着账本来了,把周烟儿叫到了楼上。先让她看过帐本,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周烟儿心里激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小娘子以后有什么打算?”王朋客气地问。
根据他们的约定,周烟儿过年后会再来一趟,手把手把做果子和香肠的方法教给贤月酒家的人。这是周烟儿和王朋的秘密协议,连王宴和叶子骞都不知道。王朋之所以答应得那么爽快,也是因为这个。
做油条的方法也不是太难,经常在后厨帮忙的大娘天天看都学会了,捂不了一辈子。
最近,叶大娘常常出去。回来之后,忧心忡忡地告诉她,有人已经支着摊子开始炸油条了,卖相虽然不如贤月酒家的好,可胜在价钱便宜。酒楼的早餐生意大不如以前了,她已做好了抽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