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儿守在地里没办法做饭,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叶大娘头上。
叶大娘的手艺真的很一般,眼下也是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打开食盒,里面卧着一只烧鸡,还有一道炒青菜和一道炒鸡蛋。
周烟儿哇了一声:“很丰盛啊。”
叶子骞眼波温柔,把筷子递给她,说:“你多吃点。”
她毫不讲究地往地上一坐,招手呼唤不远处的周大:“周大哥,吃饭啦。”
“我知道了。”周大弯下腰还在泼水,头也不回地说:“你先吃,我马上就来。”
“周大哥很能干。”周烟儿感慨道。
叶子骞没说话,把食盒里面的菜拿出来,一一摆在周烟儿面前。
周烟儿左等右等,周大就是不来。
她又喊了两次,周大才放下东西往回走。
“还有一点,这块地就浇完了。”
周大随便洗了下双手,就疲惫地坐下了。
“那就不用着急了,咱们下午慢慢浇。今天早点回家,这几天累坏了。”
没等周烟儿动作,叶子骞就把筷子塞到了周大手里。
周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叶子骞点点头说:“辛苦了,先吃饭。”
周大不说话了。
浇地太累了,食量都变大了。
一只烧鸡被两个人分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躺在阴凉的地方,歇息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便继续下地了。
浇过水的辣椒都缓过来了,蔫耷耷的叶子支楞起来,慢慢恢复了生机。
相信再过不久,小青辣椒就会大青辣椒,变红了之后就能采摘了。
下午,他们早早地回去了。
周烟儿撑着疲惫的身体,亲自下厨房做了几道菜。
饭桌上,她还喝了一点农家自酿的浑酒。
叶大娘把她赶到床上睡觉,她乖乖地去了。
脑袋沾到枕头,她就失去了意识。
她这一躺就躲了两天,因为她生病了。
叶大娘把她扶起来,把甘涩的药水往她嘴里罐。
“娘,我自己能喝。”
周烟儿苦笑着说。
她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手断了。
“是子骞让我这么做的,他说你不会乖乖喝药,让我看着你把药喝完了再走。我看你也没什么力气,索性把药灌进你肚子里。”叶大娘给她擦擦嘴,又摸摸她的额头说:“没那么热了。”
周烟儿被她的体贴弄得苦笑不得,叶大娘端着空药碗要走。
“浇几块地了?”她到底还是不放心。
天太热了,地里的辣椒不及时浇上水,就会干死了。
“有子骞和周大在,你就别操心了。”
叶大娘不愿意多说,让她好好休息,关上门就离开了。
周烟儿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叶子骞接手,所有的地都浇了一遍。
之后,他在家里睡了一天才缓过劲来。
病好之后,周烟儿又把周大请到家里,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又过了几天,青辣椒长到了半指长。
周烟儿从地里拽了一些回家,给大家做了一盘青椒炒鸡蛋。
第一茬青辣椒吃起来不算太辣,和鸡蛋炒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菜,切成片的青辣椒被黄色的鸡蛋包裹着,还有蹿进鼻子里的奇特味道,谁也没敢先动筷子。
叶大娘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叶玉珠怯生生地问:“嫂子,这个真能吃吗?”
“能吃。”周烟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们,笑着说:“尝尝看,我保证不难吃。”
“我先试试。”
叶子骞第一个动筷子,他的表情很复杂。
叶玉珠迫不及待地问:“二哥,好吃吗?”
“有点辣,但能吃。”叶子骞这样评价。
叶玉珠吃完之后,眼睛亮晶晶地说:“好吃。”
周烟儿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小小年纪这么能吃辣,长大了肯定能当家作主。
叶大娘吃的时候说辣得不行,喝了一杯水后又把筷子伸向了盘子。
就着馒头,一家人把那盘菜吃得干干净净。
叶玉珠嚷嚷着没吃饱,周烟儿又炒了一盘辣椒炒鸡蛋。
这一次,鸡蛋放得少,辣椒稍微多放了一些。
叶玉珠大呼辣得过瘾,一边辣得满头大汗,一边狂喝白开水。
见他们能接受,周烟儿把辣椒纳进了食谱里,陆陆续续腌了青椒。
腌青椒是用糖和醋按照一定的比例腌制出来的,几根青椒就能吃完一个馒头。辣里带着丝丝的酸甜味,让你吃完还想再吃。
叶子骞去了一趟县城,坐着江家的马车回来。
这次来的是江老爷子。
在周烟儿陪伴下,老爷子兴致勃勃地去了辣椒地,还在叶家吃了中午饭。
周烟儿亲自下厨,给老爷子做了一桌青椒宴。
剁椒鱼头用的是红辣椒,辣椒炒鸡蛋用的是青辣椒,还有用糖醒浸泡出来的小青椒...
江老爷子吃完了赞不绝口:“腌小青椒很下饭,吃起来一点都不辣。你可以多做一些,有多少我要多少,我的酒楼完全吃得下。”
周烟儿笑眯眯地说:“费了我不少糖和醋,你出的价钱可不能太便宜了。”
江老爷子哈哈笑道:“肯定不能让你吃亏的,你就放心好了。”
老爷子走的时候,还带了一小坛腌青椒。
第二天,全家都去地上摘青辣椒。
看到他们一家人都在地里,好奇的桃花村人还跑过来围观。
有人问:“这玩意真的能吃吗?”
“能吃,我们都吃过了,喜欢吃特别喜欢,不喜欢吃的就没办法了。”叶大娘笑着回答。
李大娘路过的时候,见周围没人看着,偷偷拽了一把辣椒回家炒着吃。
切的时候,她就辣得受不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是个能吃苦的女人,就是不信邪不服输。
叶家人能吃,我也能吃。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两眼含泪切完了辣椒。
这还只是个开始。
辣椒下锅之后,辣味更浓郁了,从厨房里飘出来,把一家人都辣出来了。
他们跑到厨房里一看,李大娘正一边哭着一边翻炒锅里的辣椒。
她男人看不过眼,把她从里面拉出来,无奈地问:“你又在作什么妖?”
“谁作妖了?我就是想尝尝这东西是什么味。”
李大娘说着往眼睛一抹,之后她哭得更厉害了。
夜里,她碰过辣椒的两只手火辣辣的,两只眼睛辣成了兔子眼,辣得她一晚上没睡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