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又把夏二妮介绍给曾清清。
曾清清笑道,“夏妹妹比我还小呢,这么高,好羡慕的。”
夏二妮如今跟夏离一样高,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也不想长这么高好不。
几人进屋给曾老太太和曾夫人行礼。
曾老太太拉着夏离在身边坐下,夸了半天她如何俊的话,却聪明地没有提夏离曾经给他们做菜的事。
之后,曾大人等人陪着叶风和夏聚来了,夏聚还给老太太和曾夫人磕了头。两个中老年妇女拉着夏聚又是一番疼惜,她们都知道了夏聚的身世。
在这里吃了饭,夏离和二妮住去曾清清的院子,叶风和夏聚住去刘长昭的院子,二狗一熊一鸟已经在那里了。曾理璋想多跟熊样相处,以要陪夏聚的理由,赖在那里歇息。
第二天,叶风忙得几乎没露面。夏离、夏聚和二妮由曾清清和曾理璋陪着去街上玩,买了不少湘江特产。晌午还在溢香酒楼吃了饭,专门点了毛血旺这道菜。
下晌逛墨斋时,居然碰到了老熟人——天才儿童李秀文,如今他已经长成了翩翩浊世佳公子。他穿着半旧竹青色长袍,带着方巾,低头走出墨斋的时候,夏离一眼认出了他。
夏离停下招呼道,“李公子。”
李秀文看着迎面是一群女眷,低着头非礼勿视,却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居然是久未见面的夏离和夏聚,也是一喜。
他虽然对夏家人很有意见,但对夏山和夏离一家的印象还是非常好。拱手笑道,“叶夫人,夏小公子,真巧。”
夏离嫁给剿匪英雄叶风的消息在老家已经传遍,他也知道。
这么正式的称呼让夏离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巧啊。”
夏聚也抱拳老道地说,“李大哥,在这里相见,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李秀文呵呵笑道,“是极,是极。”
夏离又问,“师丈和师父还好吧?我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去拜别他们。”
李秀文笑道,“还好。难为你想着,经常给他们捎带礼物。”
夏离最想知道李秀敏的近况,又问道,“敏姐姐呢,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嫁去夫家还好吧?”
李秀文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离说道,“是敏姐姐遇到难事了吗?若是,你告诉我,兴许我能帮忙。”
李秀文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姐命苦,在出嫁前一个月时,未婚夫突患暴病而亡,没嫁成。”
夏离惊了一大跳,这事她怎么没听任何一个人说起过。上年夏山回老家时,还专门去看望了李秀才夫妇,他们也没说过。
惊道,“怎么会这样?我们都不知道。”
李秀文又道,“这事说来话长。那家人不讲理,想让我姐嫁进他家守望门寡,我外祖和爹娘都不同意,他家就三天两头跑去我外祖家去大闹。我们想接姐姐回家住,将来再给她说门亲事,可姐姐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来。她怕那家人再跑去我家闹,觉得当初那件事已经让我爹倍受诟病,不愿意再影响我爹的名声,还有我的前程……唉,我没用,没帮上姐姐的忙。”
李秀敏的命也够苦的了,这两年遇到了这么多的糟心事。夏离不禁有些埋怨李秀才夫妇,他们太迂腐,这事为什么不跟夏山说呢?
叹道,“敏姐姐真可怜,什么倒霉的事都遇到了呢。这事闹得,我们都不知道。我三舅一直想着她,到现在都不愿意娶媳妇。那个人病死了,为什么不跟我三舅说呢……”我三舅知道了,肯定会娶敏姐姐。
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古人都迷信,对克子、克夫什么的深信不移。她相信,哪怕夏山觉得李秀敏克夫,他也愿意娶。不过,这话的份量太重,她不能代替夏山说出来。
李秀文摇头说道,“我们一家都知道夏小将军仁义,是我姐姐无福。现在我姐姐被那家人闹得名声狼藉,连条件好些的鳏夫都不愿意娶。夏小将军前程大好,我爹娘也不想告诉他,让他难过添堵。”又恨恨说道,“我姐姐才不克夫,是那个人短命,却把罪名扣在她身上。”
夏离不禁佩服,这一家子都是好人,从没想过仗着夏山的旧日情份再把闺女嫁给他。说道,“我也不信什么克夫、克妻的鬼话,那是骗人的。”又遗憾道,“可惜了,我三舅前天才坐船离开汉江府去京城,真是阴差阳错。”
李秀文暗道,即使见着了,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相信过去的夏山对姐姐的痴心和痴情,但如今夏山前程大好,姐姐又是这样一种情况……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夏聚和曾理璋买好了东西,才离开。
坐在车里,曾清清八卦地问道,“表嫂,你三舅同那位公子的姐姐有过什么?”
夏离便大概讲了一下夏山和李秀敏的事。
曾清清听得眼圈都红了,说道,“这就像话本里的故事,那么相配的一对有情人,却分开了。”
夏离玩笑道,“你和刘公子也是一对有情人,你们比他们幸运得多。”
曾清清红了脸,笑着轻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曾家把跟叶风关系比较近的余大人、鲁总兵、何大人几人的家眷都请来了,玩了一天。
初八一大早,叶风带着夏离等人上船,同岸上的人挥手告别。
这次租了两条大船,一条船上是主子和贴身下人、护卫,以及财物,一条船上是私兵和一些粗使下人,及马匹。
他们这条大船两层,主子都在二层。叶风和夏离一间,夏二妮带着一个小丫头一间,华嬷嬷带着夏聚一间。华嬷嬷为人不错,又懂得变通,夏离让她专门服侍夏聚。
还有几个贴心的下人住在二楼,其他人都住在一层。
江上本来就冷,还越往北越冷。哪怕舱里烧着炭盆,夏离也是随时都抱着小炭炉。
夏聚、叶小波等几个孩子和二狗一熊蹿上蹿下,高兴得紧,倒是一点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