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吃!
回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刘婆婆都出去了。
顾昭歇息了一下,沏了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拿出糖葫芦一点点的吃,悠闲极了。
吃几口糖葫芦喝一口茶,刚好中和了糖葫芦的酸和糖皮的过分甜腻。
顾昭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姜盛身残志坚的拄着拐棍进来,刚好看到顾昭红润的蛇头在嘴角一扫而过,他赶忙合上眼皮,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
“笃、笃、笃”
他拄着拐棍,有节奏的靠近了过来,微微蹙起眉头,撑着小石桌坐了下来。
他关切的问到:“今天还顺利吗?”
顾昭狠狠咬了一大口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直皱眉头,姜盛帮她把茶杯倒满,递给她。
顾昭接过,喝了一大口,皱皱皮子感觉缓过来了,“谢谢啊。”
“生意没谈成。醉仙楼的老板心眼儿太多了,一直在试探我,而且那个人……是个好商人,但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姜盛点点头,醉仙楼这名儿有点熟悉,大概是太多酒楼都叫醉仙楼吧。
他安慰顾昭道:“没谈成也不要紧,酒香不怕巷子深,早晚会有更适合的。”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家酒楼呢?”
顾昭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点点头,“当然有,但是现在我手里的钱不够,我准备先攒钱盖房子,然后再攒钱开酒楼,我要把酒楼开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成为最大的大富婆!”
她说的雄心壮志极了,说到最后,眼睛都亮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富有朝气。
姜盛看着这样可爱、积极、眼里闪烁着光的顾昭,轻轻的笑了出来。
他的嘴角仅仅只是向上提了一点点,可却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愉悦,甚至因为他的愉悦而愉悦起来。
顾昭不好意思的挠挠脸,有些恼羞成怒的凶到,“你笑什么!”
她太紧张了,声音都紧巴巴凑在一起,姜盛仿佛看到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不对。
姜盛默默在心里更正,应该是炸毛的小老虎才是。
前天他手下的小队长找了过来,在他的吩咐下去调查了顾昭母子的生活。
前半段看的姜盛紧皱眉头,对姜家人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后面看到顾昭是怎样决绝的分家,带着乐乐来到镇上,救人打小混混,越往后看,姜盛笑意越深。
这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顾昭,那个果断坚强让他想护在怀里的顾昭。
顾昭被姜盛看的发毛。
她警惕的问道:“你在想什么鬼主意?”
姜盛摇摇头,满脸无辜。
顾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装!又开始装了!这朵小白莲!
每次都故作可怜,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让自己心疼。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颜狗呢?
她粗鲁的拿起另一跟糖葫芦,怼到姜盛面前。
“吃!”
姜盛高兴的接过来,不敢置信道:“给我买的吗?”
就是当初打了胜仗,皇帝到城门口迎接他,他都没有这样开心。
和顾昭相处的这段时间,顾昭那若隐若现的排斥他还是感觉的出来的。
这是准备接受自己了吗?
顾昭傲娇的翻了一个白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充道:“这不是特意给你买的。我看卖糖葫芦的大爷太可怜,扶贫,懂不懂?”
姜盛微微点点头,“懂了。”
顾昭糟心的拍拍脑袋,懂了?你懂个锤子啊。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不能这样拖着,她问过了,这个朝代不是不能和离。
面色一正,她看向姜盛,“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
姜盛暗叹一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把人逼过了,他对顾昭要说什么似有所感。
抢先一步,看着顾昭道:“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他语速很快,却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我现在虽然不是小兵了,但还是在服役,按规矩是不能长时间离开营地的。”
顾昭点点头,实在没想到要正么早就离开。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姜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已经修养了几天,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回去也可以继续养伤。”
顾昭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如果提和离的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讲武德。
“前两天我娘来找我了。想要插手你的生意,被我拒绝了。只是她那个人最看中金钱,而且有些不讲道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顾昭抬起头,刚想说自己不怕的,虽然姜氏在舆论上占领高地,但姜氏的弱点也很明显,左不过是在乎钱。
她完全可以跟驴脑袋前放根吊着胡萝卜的小棍子似的,用钱吊着姜氏。
姜盛当然知道顾昭并不怕姜氏,只是姜氏是他的娘,没理由让顾昭独自面对姜氏。
他从衣襟里拿出去府衙写的两份书契,递给顾昭。
“这一份是和离书。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我死了,你便可以再嫁。我在里面写明了,我的抚恤金全部交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顾昭怔怔的接过来,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心里却过分的酸涩难受。
姜盛看着顾昭,故意开玩笑道:“只是这封和离书只在我死后有效,只要我活着,这就是不做数的,你就是我姜盛的妻子。”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带着股霸道蛮横,带着股理所当然的气势。
姜盛又指着另一封契约书道:“这是我跟姜家的断绝关系的证明。若是姜氏再来找你,你便直接拿出这个来吧。她就管不到你了。”
说完,没有再多看顾昭,也没有像往日那样故意用美色,而是冷静的、克制的拄着拐杖,拿着没吃完的糖葫芦,走回到屋里。
“笃、笃、笃”
明明声音并不快,也不重,可顾昭感觉,这声音一下又一下打在了她心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把所有的一切都替她想好了,都解决了。
可越是这样,她越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