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陈保贵立刻挡在了门口,正要留下他们。
谁知,炕上的陈玉珠突然开始颤抖着身子。
杨絮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儿,立刻喊道:“爹,娘,你们快看,珠儿妹子这是咋地了!”
众人皆是朝着炕上看了过去,只见那陈玉珠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手还在空中拼命的挥舞着,再一看,居然开始抽了筋,整个手指扭曲的不成样子。
“快,快把她的嘴给扒开,免得她咬着舌头!”苏凝一瞧这状态,哪里还顾得了旁的,推开陈永生,径直走了过去。
杨絮离得近想要帮忙,可谁曾想陈玉珠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制服不了她。
其余的人显然都被吓着了,哪里还听的了苏凝的声儿。
苏凝一步上前将大周氏给拉扯开,对着站在边上的吴倩茹和陈海燕道:“大嫂,三嫂你们还不快过来帮忙?”
“二嫂,你和陈鱼去烧热水,永生,你快回家帮我把银针拿来!”苏凝将自己的帕子抽了出来,掰开陈玉珠的嘴朝着里头硬塞。
陈永生怎么敢耽误,立马挑了帘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取银针。
陈海燕和吴倩茹则是一人按着一边,死死的将陈玉珠按在炕上。
大周氏望着她们这般对待自己的老闺女,哭嚎着捶打苏凝的后背:“你个丧门星,你这是想害死我女儿啊,老娘和你拼了!”
“你再闹,信不信她立刻就得死?”苏凝回头朝着大周氏吼了一嗓子,那气势直接将大周氏给震慑住。
“老头子,我的珠儿啊——”大周氏反身扑在陈保贵的怀里痛哭流涕。
陈保贵此刻神情异常严肃,这好好的闺女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样,“老、老四媳妇啊,玉珠这是怎么、怎么了?”
似是承受不了打击,陈保贵的嗓音也有些颤抖,拥着自己的老婆子,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凝。
苏凝一抬手翻看了陈玉珠的眼睛,又替她号了脉,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是癫痫!
“爹,娘,不是癫痫发作,应该是玉珠身子弱,受惊过度,回家后神情又过度紧张导致的。”苏凝朝着二老解释。
一听这话,陈保贵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那,那你能不能救救她?”
“能,等永生把银针取来了我便施针救醒她!”
“四婶,热水来了!”陈鱼一挑帘子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进来。
苏凝拿起搭在盆子上的帕子,沾了热水,对着屋里的人道:“爹,要不您先出去,我给珠儿妹子用水擦个身子,好缓解她的抽搐。”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陈保贵二话不说便出了正房的门,蹲在屋檐下,不安的抽着旱烟。
陈永生将银针取来的时候,还未走近,就被陈保贵给拦在外头。
“四叔,我拿进去吧!”陈鱼上前接过了陈永生手里头的银针包,掀开门帘一角走了进去。
“爹,玉珠咋样了,您怎么不进去?”陈永生站在屋檐下问道。
陈保贵叹了一口气。
屋里头。
因着陈海燕和吴倩茹按着人,大周氏又不敢上前乱动自己的女儿,苏凝只好对着陈如英和陈鱼道:“你们帮老姑的衣裳解开,全都脱了!”
“我才不要,羞死人了!”陈如英绞着帕子站在一边不动。
陈玉珠突然又抽搐了一下,苏凝有些不耐烦,“鱼儿,你来。”
“是,四婶!”陈鱼脱鞋上了炕,跪趴在陈玉珠的身边,一一解开陈玉珠的衣裳,露出少女的身子。
虽说都是女子,但这般看旁人的身子也都有些不好意思,遂都避开了眼,就连大周氏都不敢去看自己女儿。
苏凝取出银针,分别扎在人中穴、十宣穴和背部的肝腧穴上。
不消一会儿,陈玉珠那抽筋的手便渐渐的恢复了原样,且身上的汗也少了些,苏凝将银针给拔出,扯过旁边的被子替陈玉珠盖上。
忽的听她低声言语:“娘,不能怪四哥,他不是娘亲生的,不能怪他,不能怪!”
闻言,苏凝替她掖着被角的手微微一顿,转而看向身边站着的人,瞧着她们仿佛都没听见一般,苏凝以为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忍不住又凑上前去细听。
“不能怪四哥,娘!”
苏凝心中惊涛骇浪,这陈永生果然不是老陈家亲生的,当下将银针一卷,迅速的撤离开来。
“大嫂,三嫂,你们可以松开了。”苏凝对着二人道。
陈海燕和吴倩茹这才松开了陈玉珠的胳膊。
大周氏隔的远,瞧着自己老闺女没事儿了,那提着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一手抚摸着陈玉珠散乱的发髻。
“珠儿,娘的珠儿!”
陈玉珠喃喃自语,“娘,不能怪四哥!”
“玉珠,你说啥?”大周氏瞧着自家老闺女嘴唇嗫喏,低头要去听。
苏凝见此,立刻上前阻止她:“娘,您给妹子拿套衣裳,我给她换上,她一回儿醒了,我得有些话问她,还请娘和各位嫂子回避一下!”
大周氏有些不满,“有啥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问。”
“娘,是女儿家的私事儿,我怕玉珠妹子脸皮薄,当着娘和各位嫂子的话说不出口,到时候耽误病情就不好了,再说了,一会儿大夫来了,难不成娘要让大夫给玉珠诊治?”苏凝挤开大周氏,拿出帕子替陈玉珠擦了脸上的汗,见她没了异样,这才从她口中抽出了自己的帕子。
一听这话,大周氏便有些犹豫了。
陈海燕在旁看着,连忙拉着大周氏的胳膊低声道:“娘,若真让大夫来了,只怕妹子的名声也给毁了,还不如听苏凝的,您瞧她不是把妹子给治好了?”
大周氏瞅了一眼躺在炕上的陈玉珠,拍了拍衣裳:“我去里屋给珠儿把衣裳寻来。”
“娘,那我和三弟妹先出去了。”陈海燕拉扯着吴倩茹出了屋里。
陈鱼也和陈如英跟在后面出来。
“怎么样了,玉珠可有大碍?”陈保贵支棱着腿颤颤巍巍的起身。
陈永生连忙扶着他。
“爹,没事儿了,幸亏有老四媳妇,娘正在屋里给玉珠换衣裳,你们就甭进去了。”陈海燕同他们解释。
“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陈保贵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