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孝仁看着眼前这虽然饱经风霜,但瞧着却精神矍铄的长者,身子微微僵硬,但依旧保持着理智,强装镇定:“盛老将军说的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官没做过的事情,就算皇上亲自来审问,也是如此。”
“但愿如此。”盛鸿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让沈炎文同自己回客栈先行休息。
沈炎文临行前,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包银子递在孔孝仁的手中:“这是赔付给你的。”
手中的银袋子颇有些分量,掂了掂约莫有十几两碎银。
这点银子,孔孝仁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一直站在码头上指挥着众人做事儿的监工,一路小跑到了孔孝仁的身边。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询问:“大人,这两人还会不会再来,咱们要不明儿个就托人将这码头上的私盐给卖了吧,放在这里容易出事儿。”
这两京城里来的官员,夜里都会派人摸到码头边上,想要趁机打探他们码头麻包里都装的是些什么。
要不是他们听了孔大人的话,将码头那堆货物的外围的麻包里都装了棉花,里头那些私盐怎么可能藏的住。
这一招瞒天过海也只有他们江南刺史孔大人能想到了。
这群兖州城来的傻子,还什么将军,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一脚踏入棺材里的老不死的,竟然还敢阻拦他们的财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大人,要不咱们晚上找几个人,将他们给——”监工大着胆子开口,顺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孔孝仁斜睨了他一眼,眸子里泛着寒光,将那一包散碎的银子扔到了那监工的怀里。
就在监工以为孔孝仁不会让他动那些人的时候,谁曾想,本要离开的孔孝仁突然站住了,侧身瞥了一眼:“晚上用这些银子好好请你的兄弟们吃顿好的。”
监工闻言,双眸里绽放了一抹光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也不怕旁人听见,高声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事情都处理好,万万不会有所损失。”
孔孝仁双手背负,身后的海面上乌云密布,海鸥也渐渐的密集了起来,停留在桅杆上不肯离开。
海面上狂风大作,卷起的海浪拍打着商船,桅杆上的海鸥被惊得展翅飞离,不多时,瓢泼大雨瞬间砸落在地上,街上的行人纷纷抱头往各自的家中跑去。
盛鸿与沈炎文还未抵达入住的客栈,被被淋了一身的雨水,等回了客栈后,随行的将士立刻让客栈的小二去烧了热水给他们二人亲自送回了房间里,让他们沐浴更衣,免得受了风寒。
沈炎文从离开码头一直到回客栈的路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若不是将士提醒他热水已经放好,让他赶紧沐浴更衣,只怕那浴桶内的热水都要凉了。
真不知这沈侍郎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将士出了客栈的房门,里头的沈炎文这才褪去了被雨水打湿的衣裳沐浴,当他将那湿哒哒的衣裳拎在手中正要扔掉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