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两家都商量好的,那这亲事儿也就算是定下了,与她来说就是登门,让这亲事过了明路。
白姑姑收下了那锭银子,塞在了袖子里,“那咱们就走吧!”
言罢,跟着叶婆子去了盛府。
苏凝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库房里清点礼单。
昨日虽然送了一箱子去了,可到底今日才算正式提亲,说不得要更重视一些。
叶枝候在一旁接过那匹绸缎,放在箱笼里,看着那两口深红箱子,嘴角上扬:“夫人,放不下了!”
经她这般提醒,苏凝回过神看了一眼,那箱子里确实堆不下了。
无法子,只好将手里的那匹娟纱放下,捧了匣子,吩咐府中的侍卫将东西先抬上马车。
“夫人,咱们今日去定亲,您就送了这么多礼,那到时候公子迎娶温姑娘那日,岂不是要送去十里红妆?”叶枝忍不住凑过去笑道。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凝懒得和这丫头凑趣儿。
叶婆子领着官媒抵达到府门时,正好看见了他们府中搬运的两口红箱子,那嘴角更是扬的老高。
“夫人,这位是白姑姑,是咱们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官媒。”叶婆子领着人与苏凝开口。
白姑姑立马与苏凝做了个万福礼,说了些讨喜的话。
苏凝身边的叶枝掏出一个玉镯子递了过去:“仲怀那孩子嘴笨,一会儿去了温府,请你多多在温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玉镯子质地温润,一看就是好东西。
她说了这么多亲事,还真没遇见过向苏凝这般大方的人。
“那是自然,盛公子一表人才,这次科考定然能榜上有名,温家姑娘也是娴静豁达,二人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姑姑嘴上如同抹了蜜一般。
苏凝拿着帕子掩饰着笑意,吩咐众人启程。
今日盛仲怀骑了高头大马,并没有与苏凝一起坐车。
微微挑开马车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盛仲怀,一身竹青色长衫,一头青丝高高竖起,仅仅用一根玉钗簪发。
端的是温润如玉!
盛仲怀坐在马背上捏着缰绳,无视了路过行人的注视。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温府的门口,盛仲怀明显发现那候在府门外的小厮眼神里的慌张与期盼。
“盛公子,您可算来了!”那小厮连忙跑了过去,亲自替盛仲怀牵着马。
盛仲怀略略整理了衣襟,看向他:“怎么了?可是府中出了什么岔子?”
那小厮也并未瞒着他,压低了声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盛仲怀闻言眉头一皱,转身去了马车旁,唤了一句:“母亲,儿子有话要说。”
苏凝刚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见他面色深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在他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盛仲怀瞥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官媒道:“白姑姑也一同过来听,这事是关于两家的。”
关于两家的,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三人站在一处,盛仲怀便将方才小厮告诉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原来,在她们来之前,李文邵母子二人也来上门提亲了。
一听是李文邵,白姑姑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李家来提亲带了多少礼?”苏凝疑问道。
“只有一口小箱子,这会儿我们夫人正坐在花厅内招待那李家母子二人。”小厮立刻上前回答。
一听这话,白姑姑立马与苏凝道:“夫人,实不相瞒,这李家昨儿个让我也去淮南王府提亲了的,带的是三口大箱子,最后还是被拒了。”
三口大箱子和一口小箱子,这李府是看人下菜碟,得不到淮南王府的亲事,就来打她未来儿媳妇的主意,想的倒美!
“仲怀,咱们进去!”苏凝双眸里带着点点怒火,她倒是要看看这李家到底有多厚脸皮。
小厮在前面领着他们进了府。
听着下面来人通传,盛府夫人带着公子来了。
本就有些不耐烦的薛如兰立马站了起来,亲自去迎接了母子二人。
“怎么现在才来!”薛如兰握着苏凝的手,眼中带着一抹埋怨,但更多的是高兴。
“我这肯定要准备充分过来提亲,免得你拒了这门亲事。”说罢,招了盛仲怀上前来,给薛如兰行礼。
白姑姑也行了礼,遂伸手示意薛夫人看:“夫人,这两口箱子都是咱们盛公子求娶姑娘的心意。”
薛如兰看着那沉甸甸的箱子被抬到院子里,连忙道:“快放到廊下,咱们进去坐着说。”
言罢,还多看了几眼仲怀,忍不住夸赞:“今日看着更加精神了。”
盛仲怀抿了抿唇,随着众人跨入了花厅内。
李文邵和李夫人看见进来的人,表面上故作惊讶的上前与她们攀谈。
“盛夫人,怎么也过来了?哟,这不是昨日没给咱们说妥当的媒人么,怎么还有脸来这里,该不会是来给温府提亲的吧!”
面对她如此讥讽,白姑姑根本不为所动,不仅如此,还面带微笑朝着李夫人行了一礼:“夫人,这话说的没错,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替两府说亲的,您家公子昨儿被淮南王府给拒了,今日又来温府提亲,看来是真的急着娶妻,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公子身子有什么不妥当的。”
这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
李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刚要发作,就被薛如兰给打断了。
“都快坐下,嬷嬷,去唤媪儿过来,就说盛夫人和仲怀来了。”薛如兰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嬷嬷开口。
那嬷嬷躬身退了下去。
边上的李夫人母子二人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他们母子二人在这里与她攀谈这般久,都未曾让温媪出来与他们说话,这盛府母子二人来了,就立刻去请人出来。
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李文邵当下便坐不住了,想起身离开。
若不是温府与公主有些关系,他们怎么会来上门提亲,也不打听打听,自家的情况。
当真以为各个都稀罕。
可惜,他还未站起来,就被自己母亲给强行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