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肖七拒绝董子纯下午来他们家是想要和柳煦一起,到山上打打猎的,遇到这事,也没心思打猎了,二人转身下山。
下山的路上遇到前进缓慢的董子纯一行,董子纯气喘吁吁地问:“肖兄,接下来怎么办?”
“回村。”肖七淡淡道,“朱家若要报复,可能会丧心病狂地屠村。此梁子是我们和朱家结下的,断不能让村民受到牵连。”
嗯?柳煦奇怪地看了眼肖七。
朱家现在大势已去,现在大不如前,恐怕生存都受到影响,除非他们疯了才会做下屠村的事,更何况,屠村这样的任务,有多少丧心病狂的人会接?
以肖七的智商,怎么会做出此判断?
“对!不能让村民受到牵连!”但柳煦虽然不信,董子纯却一脸紧张,“阿诚,我们也回村!”
阿诚有些懵:“少爷,他们应该没那能力。”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防备得再仔细都不过分。”清秀体弱少年少有的态度坚决,“阿力,你回趟县衙,和我爹说明此事,让他调派人手来石子村守护村民。”
“是!”
“阿诚,还有春夏秋冬,你们分三人在村口、渡口和山上进村的路这几处守着,其余二人在村里巡逻,以防杀手不是从正道上进村,若发现可疑之人,不要交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少年虽体弱,但此时头脑清晰,分配合理,柳煦赞赏地点了点头。
“少爷,我得跟着您。”阿诚不同意,并小心翼翼瞟了眼肖七。
“我到肖兄和柳姑娘家,有柳……肖兄在,安全得很!”
肖七:“……”
郁闷!
他竟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本想与絮儿多些独处时间,不让这人来打扰。
没想到这少年倒真正纯良,听到这村里有危险不是溜之大吉离开这石子村,而是把自己的侍卫调去守护村民,还让自己当他保护伞,竟更给了他借口一天到晚呆他们家。
回到村里,遇到几个乡邻,脸上都喜气洋洋。
“絮儿,你三叔中举了!”
“咱们石子村这几十年来可都没有谁中过举,这次你三叔可是给咱们村长脸了!”
柳煦扯着勉强的笑,柳启智竟然顺利通过了秋闱,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三叔中了举,为了他的仕途,你奶会顾忌他的名声,不敢再苛待你们母女,对外处世也应该会收敛不少。”大概是感受到了柳煦的勉强,乡邻安抚她:“听说你三叔要去京城参加明年的春闱,要是上了榜,明年就成了我大封国的官员了,那时不说他是你三叔,你能跟着沾光,就连咱们整个石子村,石头镇,甚至是咱安宁县都会跟着沾光啊!”
“但愿如此。”柳煦依旧笑得勉强。
有这么夸张么?
柳煦想起同样是靠读书科举进入官场的江丞相,似乎确实在他中状元之后这不足二十年的时间里,不但是他家乡的学子被提拔上来不少,就连武将也有好几个是他“同乡”。
而有什么旱涝灾情,不管是督促朝廷,还是以他私人的名义,也会出钱出力帮助家乡,无论他内心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这位差点把她送到县城给他同窗当妾的三叔,有没有这么好的官场觉悟性可就很难说了。
董子纯倒是从这几个乡邻的话里听出来柳煦和她三叔一家似乎不怎么对付的事,柳煦她奶……不就是他租房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看起来也挺友好的呀,是他被蒙蔽了,还是柳姑娘母女和那家人之间产生误会了?
柳煦自然不知道这清秀体弱的少年想的什么,她远远地就看见柳家门口围了不少乡邻,虽然只是围在柳家屋外,却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而地上没被人踩到的地方可以看到刚放过红鞭炮的碎屑。
柳启智今年虚岁也才十八,十六岁那年考上了童生,这是有秋闱资格后第一次参考,一次性考上了,也算是顺风顺水。
不过他就算一步登天,平步青云,柳煦也不怎么关心,她没想过要沾那家人的光,官场上……呵呵,就连江丞相不也把江月浅当棋子吗?
只要他们不来找她家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柳煦回家就看到黄春花脸上的愁绪,不用说,正是因为隔壁柳启智中举的事。
“絮儿,怎么办?你三叔是举人了,日后就是官身,吃朝廷俸禄的。你奶她们……”
柳煦明白黄春花的担忧,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怎么着还有她和肖七在呢,不需要黄春花为此事心焦,因此便拿村民劝慰她的话拿来劝黄春花。
“娘,奶私底下嘚瑟是免不了的,但现在三叔中了举,日后定然走仕途,他们明面上不敢太嚣张的。越是官家,越是会约束自家人的行为。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柳煦的话让黄春花安心了不少。
“娘,有我和絮儿在,没人能欺负咱家。”肖七说得直白。
这话让黄春花更欣慰,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家已经独门独院,不是随意让柳石氏拿捏的,絮儿有本事,还多了女婿肖七,女婿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武功特别厉害,老虎都能打死,她还乱担心什么?
不如跟晃晃好好学学厨艺,把一日三餐给全家做得好吃点,再把双面绣好好练练,给家里几人冬衣绣得更好看一些,肖七拿回来的面料可是上好的绸缎,不能用以前那些绣法给糟蹋了。
隔壁的热闹没有影响到柳煦,菌种虽然还得静静等时间到,但她的补水美白面膜不能停,敷上面膜,拿了晃晃最近出的一次她制的硝酸甘油里面所含杂质情况分析。
面膜一干,清洗掉,到厨房关上门把晃晃放出来,根据刚才分析的情况把自己考虑的去除杂质的方案以及手边可以比较容易得到的材料和晃晃商量,就着土陶罐子加热,从头再来一次硝酸甘油的制作,并细细记录每一步的细节以及用料的重量。
等柳煦擦掉额上的汗收工时,黄春花颇有几分紧张地来敲厨房的门:“絮儿,你三叔来看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