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您要是没这么脸,我又哪来这么大脸?”柳煦语气倒是挺柔和的,“什么叫王爷对我不错?王爷付银子到我们家吃饭,这是看得起我娘和我的厨艺,也是对我们平民的体恤。王爷喜欢和孩子们玩儿,你家狗蛋不也经常跑去找他一起玩吗?而且那天你家发生了事情,王爷不也来了吗?这么说起来,王爷对你们也很好的,不如你们直接去请王爷修书一封,让你们在他王府暂住,那不是更好?”
“咦,也是啊!”柳从军竟没听出柳煦的嘲讽,兴致勃勃地和柳石氏说,“娘,要不咱们请王爷到家里来吃顿饭,顺便和他提一提?”
不说柳煦看到柳从军那模样差点惊掉下巴,也不说王月香皱眉看傻子似的看着柳从军,就连一向能占便宜绝不放过的柳石氏也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提什么提?认识荣王爷是多大的荣幸?咱们万一在京城遇到什么事,去找他帮帮忙说不定王爷还会帮帮我们,住处的事怎么好去麻烦王爷?不过是花些银子租房住。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三弟会给咱们安排好的。”
柳从军虽有些不服气,但听说不需要自己操心,那也就是不用自己出银子了,便闭了嘴,对柳煦也没什么好脸色了:“絮儿,你奶、二叔和你小姑姑就要去京城了,你不给咱们表示表示?”
柳从军这话一出,柳石氏目光也瞟了过来。
果然不能指望柳石氏一朝一夕就改变点什么,柳煦淡淡一笑:“我们会帮着二婶儿照顾狗蛋儿和猪妞的,您安心上路吧!”
“什么安心上路?你会不会说话?”柳从军脸色变了。
“啊,抱歉,这话有歧义,我意思是说您一路顺风。”柳煦还真不是故意的,一时口误,不过回过味来,自己也差点笑场。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柳从军气得不行,又像是想起什么,摆了摆手没继续追究。
柳石氏脸色也不是很好,张嘴想骂柳煦,话到嘴边便生硬地转了个弯:“对了,絮儿,我和你小姑姑的凝露不多了,你再给我们多给几瓶,还有内调的药,也给我多备点。”
“内调的药,我药材没有了,药材放久了药效容易丢失,我备得少。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到了京城再去抓药。凝露我给您和小姑姑多送几瓶,给够你们半年用的量。面膜我也给你们多准备一点,到时你们注意保存好,也能用上半年。”药材柳煦并不是真没有了,而不想给柳石氏白送。
面膜和凝露就不一样了,现在柳石氏和柳美云的皮肤虽好了一些,但继续用下去效果会更好,若只是发家致富,以她佛系的性子,野心还不会太大,但肖七和小石榴的身份,还有她的身世秘密,银钱多多益善,她的野心自然也大了起来。
那她和大名鼎鼎的谢公子,已经受到封国贵妇贵女们推崇的雪玉肌膏,只要不合作就要做对手,谢公子既是皇亲国戚,又是皇商,生意遍布全国,其财力定然不是区区几千两银子的她可以比的。
但既然她有心批量种植三叶琉璃棠,至少在成本控制上她会比那谢公子有优势,她需要口碑!
而柳石氏和柳美云说不定便是她打开京城市场的敲门砖。
因此,她很乐意赠送她们!
柳煦说没有药材了虽然柳石氏明显不信,但见她那么上道知道送自己母女面膜和凝露,心里也是较为满意,但她还问呢:“只够用半年?那半年以后呢?”
柳煦笑了笑,也不多说:“这凝露半年内用完效果最好,放置的时间长了效果也要打折扣。再说京城里什么好用的没有,说不定奶和小姑姑一进京城便看中了那店铺里极受贵人们欢迎的美颜护肤品,那时便不再稀罕我这凝露了。”
“那倒也是。那到时再说吧!”柳煦这话说得柳石氏心花怒放,仿佛自己已经成了柳煦口中的“贵人”,用着比现在这凝露和面膜效果好得多的“贵人用的东西”,瞧不上柳煦这自制的不知什么东西——虽然这是她们目前为止用过最好的东西,擦了之后脸摸起来水嫩光滑了许多。
柳煦回去准备面膜和凝露,而柳石氏则吩咐柳从军跟柳煦过去,借了马车运将家里剩余的粮食除过给王月香母子三人留够到明年小麦下来前的以外,都卖给镇上的米铺。
王月香冷眼看着柳石氏吩咐完,柳从军想也不想便追着柳煦跑了出去,但她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必定会引起柳石氏的打骂,何苦?
好在她在晒谷子的时候便提前藏了两大缸稻谷,大概有一百来斤,因为怕柳从军管不住嘴,没告诉他。
柳石氏吩咐完月柳从军又仔细吩咐王月香收完地租,收完佃户们交来的粮食,卖了换成银钱,找人送信时给她送过去。
试问王月香又怎么可能答应?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手里没点银钱和余粮可怎么能安心?
这当婆婆,当奶的就一点不考虑他们母子仨吗?
但她能直接拒绝吗?自然不能。
“娘,随信寄出银票万一路上丢失,说不清楚。不如我先放着,等您回来或者过几年我带着狗蛋儿和猪妞去京城和你们汇合时,我再一文不少全给您。”
柳石氏皱眉,仔细一想,相比送信的,她自然还是更信任王月香一些。
不为别的,虽然这女人是个狐媚子,惹得柳从军无论如何要娶她这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连镇上米铺老板的女儿都不要,但她怎么说都是柳从军的媳妇,是得听柳从军话的,要不然柳从军可以随便找个借口休弃她!
当初柳从军对她王月香确实是死心塌地,但现在柳从军和李玉娘这寡妇都能有一腿,到了京城后,那花花世界,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比黄春花好看,那柳从军还能再对这王月香有多少怜惜?
谅她也不敢私吞那些租子和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