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本来叫上柳煦也只是这丫头最近总激他,他玩心大发给点无伤大雅的小报复,自然不会介意她的画法,严阵以待要在临场发挥中超过肖七,当然,能超过谢禹森就更好了。
因此,荣王爷大手一挥:“你自便。我们开始吧,也不能画太久,便到今天日落前画好吧。”
肖七谢禹森均没意见。
柳煦上世电脑上画电路图比较多,而这一世也就是画画房屋结构图,砖窑内部结构图,和画出让人喜欢的画可不一样。
但她记得上一世短视频平台有些借助一些卡片废纸甚至碗筷,水滴一类的东西画出一些很有意境的画作,而且看创作过程,感觉还不难。
所以她说做准备,也有让晃晃在资料库里搜搜有没有类似的视频,临时抱佛脚学一学。
晃晃的屏幕比例并不适合放手机短视频,因此短视频根本没有,倒是有一个较长的视频,讲的就是创意作画,主要是调动初学者绘画的兴趣。
里面便有许多借助各种各样生活中常见的小物件,甚至一团废纸,经过加工润色,画出各种好看的人物动物,或是风景。
柳煦没有急着动手。
肖七的身份,迟早会曝光。
谢禹森在知道肖七身份之前跟只笑面虎似的,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但知道肖七身份后不再永远是那让人如(毛)沐(骨)春(悚)风(然)的笑容反倒让让她松了口气,且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时没想到熟悉感来源。
若说谢禹森和他们没有多少交集,若是翻了脸她怕的也只是村里人家里人受到波及的话,那荣王爷就是她不想交恶之人。
不说荣王和药婆毒叟等人的关系,就说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荣王爷完全没有架子,能听得进去意见,心里装着黎民百姓,和孩子们都能打成一片,还很替她着想,虽说会给她设些无伤大雅的坑让她跳——比如画画这事,但在许多事上,他明里暗里都在帮她。
因此,柳煦此时并没冲着第一去画,而是想着画出一幅能表达无论肖七还是她都没有恶意或者这段时间石子村的和谐幸福的画。
至于那彩头,只要她画得超出了荣王的预期,不用她提醒,他就一定会给,也算是她借荣王之手建立了在穿来后的第一个“福利院”。
柳煦大体构思了一下画的内容,把黄春花的针线篮子以一块较大的粗布拿了,又顺手装进去一个碗一个碟,重新往学院走去,在路上又顺手拔了几根草,捡了几片大小不一的落叶,以及鹅卵石。
重新回到那间教室,肖七三人都在认真作画,辛雷和董大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在欣赏三人作画。
柳煦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董大佑小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透露哪张画是谁画的。”
“荣王爷,董公子和辛先生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不是喜欢凑热闹么?不如一起啊!柳煦狡黠地冲二人笑了笑,出声打断了荣王爷作画。
荣王爷看了眼求饶状的辛雷和有些无奈的董大佑,欣然应允:“好主意!你们俩也自己找张桌几,拿了笔墨纸砚和调料开始作画吧。”
说完又斜了柳煦一眼:“别再出声了啊,我的名次要是不如意,找你算账!”
柳煦闭嘴,安静点头,看了眼被自己也拉到坑里来的二位,唇角微扬。
虽然大致想好了要画什么,但只有江月浅的理论,视频里投机取巧的有趣技巧,想要画好画她还需多练,因此柳煦准备先练上几次,手稍微画顺一些了再正式作一幅——毕竟投机取巧的那些画法都挺简单且省时间,更重要的是画出来的视觉效果相当不错!
这动起手来,柳煦发现果真看人家在视频里画就两个字——简单,自己画就两个字——狼狈!
虽然在这大封国来写药方及平时誊抄一些晃晃资料库里的方子都是用毛笔,但她骨子里还是习惯了自来水笔。
一不小心让沾了墨的画笔轻轻从自己脸颊上画了过去。
没有镜子,柳煦尴尬地拿手绢擦了擦脸,也不知道擦干净没有,就在偷偷看别人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囧态时,看到谢公子和董大佑挑眉往他们自己脸上指了指,柳煦的窘迫感一下子就没有了。
因为她恍然大悟,就说谢公子知道肖七之后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之前不同,但是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不就是跟董子纯分裂出来的第二性格董大佑很像?
柳煦朝肖七看去,他已经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进度比所有人都快,但她看过去时,他仿佛感应到了,扭头冲她微微一笑。
柳煦也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顺手给肖七比了个心,然后静下心来开始构图。
罢了,练吧!
柳煦虽说没再说话影响其余人作画,但她那针线篓子和树叶之类的“工具”着实吸引人的目光,憋足了劲要赢过肖七的荣王爷不说,肖七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看到她正在拿剪刀剪布,唇角微弯,继续作画。
董大佑、辛雷这两个大约好胜心不强的,还有那位怀疑她是江月浅本人的谢公子,频频朝她这边看过来。
这一看,柳煦花样还真多,一会儿剪碎布头,一会儿又拿起树叶和麦草来看,在那宣纸上比比划划的。
然后便是画了没多久,将画纸团成一团放置一旁,继续画下一张,不一会儿又团成一团放置一旁,继续画下一张,眉头越皱越紧。
这如此反复的,频频关注旁观她的三人大概认为她是黔驴技穷了,不再关注她画的什么。
虽说一开始狼狈了点,但毕竟有江月浅的记忆,又有视频里教的各种趣味画法,柳煦没练几张就找到了感觉,将刚画的画又团成一团,放到一边。
剪刀再次拿出来,第一张纸剪了一截下来,一分为二,整齐的上下边缘撕出了一些高低错落的山峦状,又剪了一些屋子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