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怎么能独自一人出来找肖先生?”三人朝柳煦四周看了看,只有柳煦一人,不说马车,连辆牛车都没有。
且柳煦头发虽有些凌乱了,嘴唇也有一些冻得发紫了,但鞋上并无多少脏污,有些纳闷,又隐隐想起公子以前说柳煦会仙法一事,倒是有些恍悟了。
肖七没回去……
柳煦满满的希望,如坠冰窟,见三人好奇地打量自己,她没时间难受。
“我……我也是一时急糊涂了,黑灯瞎火的就自己一个人乱窜出来。”柳煦此时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硬拗着,“但是我这么一路找来,都没有见到任何人。”
柳煦硬拗着借口,也幸得阿力三人“看破不说破”,很是顺畅就这么圆过去了。
“您和肖先生一整夜没回去,黄婶儿她很担心,才到董家别院来找我们帮忙出来找找你们。”阿力解释,“只有三匹马,我三人便出来寻你们了。”
柳煦这才想到自己倒是在外转了一整夜,黄春花等人在家里,久等自己不回去,肖七也没回去,心中该有多焦急难挨。
但确定了肖七没回去,她现在也没心思往回赶:“阿力,你们帮我找找肖七吧。这边山林子我都找过了,只看到打斗痕迹,没看到人。”
如果肖七和人打斗着,或者已经救下南飞,但还没解决掉对手,或许不会只留在一处,她和晃晃找,或许刚好次次都处于盲区?
或许人多好找一些?
一夜没休息,柳煦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们去找肖先生。那你怎么?”三人三骑,虽找到了她,但若他们还要去找肖七,显然不方便带上她。
“我去常春堂,一会儿天亮了找人回去报信。”柳煦觉得自己都快冻死了。
“这样也好,我们先送你去常春堂。”三人折返,阿力翻身下马,把马让给柳煦,“我和阿夏共骑一匹。”
“不用不用。我不会骑马。马上就到镇上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柳煦连忙摆手,想起毒叟给的东西,僵硬的手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小瓷瓶,递给阿力,“这是毒师父制的,逃跑时两个瓶子摔到同一处,会产生大量烟雾。”
“谢谢你们。”若不是她没找到肖七,她也不想拖他们下水,此时说这些话总觉得太苍白无力,若肖七都搞不定的事,他们三人去,能全身而退吗?
“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
阿力收下那两个瓶子,郑重点头,看着阿力几人快速消失在晨雾中,柳煦搓了搓手,也不再把晃晃弄出来,跺着脚往镇上跑去,跑跑吧,还能稍微暖和一点儿。
到了常春堂后门,柳煦拍得门啪啪作响,原以为还要拍挺长时间,谁知朱砂很快便来开门了,柳煦一巴掌差点拍到朱砂脸上。
“絮儿!你咋来了?还这么早!”朱砂又惊又喜,朝柳煦身后看了看,更奇怪了,“你一个人来的?”
昨天的暖房宴,常春堂的人走不开都没去,往年沙棘过年得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余下便是万大夫、白丁和朱砂三人过节了。
大封国这时的风气便是过年的时候,去看病吃药什么的很晦气,预示着新的一年都要和药罐罐打交道,因此每年过年常春堂都能关门休息几日。
柳煦是打算过年的时候把万大夫和白丁朱砂请到家里一起过年的,热热闹闹的不说,万大夫和白丁能和药婆毒叟相处,那就像后世的粉丝见了爱豆,眼睛都舍不得闭。
“嗯。一个人。”柳煦哆嗦了一下,“快给我找件衣服,冻死我了。”
找件衣服如何能解得了那彻骨的冷?
柳煦到了朱砂屋里,直接裹了被子缩成一团坐到床上。
得知柳煦一晚上都在外面寻人,朱砂心疼得不得了:“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去去寒。”
“沙棘起来了吗?麻烦他去趟我家,给我娘报个平安,说阿力三人去找肖七了,我在常春堂等他们消息,等他们找到肖七了一起回去。”柳煦裹在被子里还冷得发抖。
其实现在她也有点搞不清自己是冷得发抖,还是精神太紧绷了,止不住颤抖。
“起来了起来了。”朱砂一看柳煦这模样,屋里也没热水,一跺脚,“我先给你烧水去,泡个热水澡,喝一大碗姜汤,看能不能阻止你生病。”
“谢谢。”嘴唇其实也是木的,发音还能让朱砂听清也是不容易了。
柳煦冷得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到被子里。
朱砂大声拍沙棘的门叫沙棘起床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沙棘懒洋洋不想起的声音和听说她有事,让他立即起来跑腿后立马说话都精神郑重了。
柳煦心中一暖。
沙棘早早坐了马车去了石子村——安神香和肤痒清成品的售卖还是让常春堂今年没往年那般拮据,否则沙棘定然是靠双腿小跑着去石子村报信。
而朱砂又是给柳煦喝姜汤,又是给她烧了一大锅热水泡澡暖身子,小半个时辰后,柳煦总算是暖和过来了,又喝了碗朱砂煮的粥,暖心暖胃,舒服多了。
洗碗的事她接过来了。
让朱砂到前头去帮万大夫和白丁。
刚过小年,还没到大年,这几天常春常特别忙,有点不舒服的都想赶在过年前治好。
但柳煦一夜没睡,又挂记肖七,虽然把沙棘这个抓药的请去报信去了,她也没去顶上——怕精力不集中出错。
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行,你洗完碗睡会儿,要是阿力他们回来了我来叫你。”朱砂一边解围裙一边往前面常春堂走。
虽然阿力三人去寻肖七,但中午时分他们都回了常春堂。
“没找到人。”看到柳煦失魂落魄的样子,三人满脸羞愧,阿力上得前来,递给柳煦两个东西,“这是在石头镇往东五里左右,一个有打斗痕迹的地方找到的。这是肖先生的暗器吗?”
柳煦一看,是两枚铁蒺藜,其中一个上面明显有血迹,柳煦脑子里就脑补了肖七中了招后硬生生将它拔了出来。
她摇头甩掉这种不好的脑补:“这不是肖七,也不是南飞兄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