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御医更惊,真有这什么软脚虾症?还不能吃肉?闻所未闻啊!
不待小石榴反驳,药婆又补了一刀:“唉,何止不能吃肉?也要戒辣,所有食物里只能有一样调味品,那便是盐。”
众御医惭愧了,此症药婆都知道,想必这病症是真的而非明月郡主胡诌的了,连翼王都知,可自己这个学医的竟是从不知晓!
此时这些御医对于小石榴病症的忧心远远小于自己的惭愧之情!
然而下一秒,众御医便目瞪口呆见小石榴从肖七怀里钻出来,自己站到地上又蹦又跳,一脸委屈:“我哪有什么软脚虾症?人家不过就想让七哥抱抱嘛!你们太坏了!”
众御医面面相觑,随即一个个憋笑憋得难受,听闻毒叟药婆和柳煦等人笑开了,才没忍住,笑得浑身颤抖。
这辰王是个妙人,这明月郡主也是个妙人,这药婆毒叟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亦是有趣,难得的是翼王,平日看起来眉目清冷,今日捉弄起自家弟弟来,也是……特别有意思。
感受到翼王府的融洽氛围,众御医对翼王的认知均有了好的改观,而见肖七和柳煦默契十足,谢禹森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郡主医术高明,着实令禹森佩服。”谢禹森强行刷存在感。
“刚才祁郡王可不是这么说的。”肖七嗤笑,“刚刚不还说是本王既有毒药又有解药,居心叵测,想要害人吗?祁郡王话里话外的意思本王相信在场的诸位都很清楚,翼王妃的医术只是摆设,多亏了本王身上刚好有解药。”
谢禹森面色未变,看着柳煦笑着,却跟肖七说话:“翼王这是误解禹森了。禹森只是怕有人会误会事情便是如此的,禹森对明月郡主的医术深信不疑。翼王大可不必挑拨禹森与明月郡主的关系。”
他顿了顿,脸上笑容不变:“虽说明月郡主和翼王有婚约在身,但明月郡主毕竟还未嫁到这翼王府来,翼王口中这翼王妃三字可甚是不妥啊!”
柳煦刚才虽与小石榴离谢禹森和肖七远一些,但她也听到谢禹森说什么带着药材来的,心中不是不奇怪为何谢禹森会知道小石榴中毒,且需要什么药材的?
这两个月她的生活中没有谢禹森的掺和,愉快得很,但此时见这谢禹森与肖七对话中的机锋,恐怕想要继续过不被谢禹森打扰的生活,难度不小。
与其这样,避不如迎。
关于他对于“翼王妃”三字的不苟同,认真算起来,确实是他在理,柳煦并不和他掰扯,理都不理这茬,反正谢禹森莫名其妙生起的占有欲她不是第一次见识。
“听说祁郡王陪太子殿下在外地视察民情,却不知怎么会知道辰王中毒,且带回了什么药材?”
“没想到浅浅人不在京城,对于禹森的行踪却还是很关心的。”祁郡王笑容明媚,朝柳煦微微一俯身,“劳浅浅挂念,吾心甚慰。此事说来话长,此时亦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不如请浅浅和诸位至天香楼用晚膳,咱们边等饭边聊?”
这话就很是欠削了,在场的众人,除了肖七和翼王府的侍卫外,哪个不是翼王府的客人?
尤其是虽然翼王府好吃好喝地供着,但众医者因着小石榴的事这几日来都食不知味。
而现下已经拨开云雾见青天,又已经到了饭点,翼王府难道小气得连膳食都不给人提供,还要他来请客?还需要舍近求远跑去他的天香楼吃?
这毕竟是在翼王府,柳煦还没嫁过来,因此她不好帮肖七说话,却也不料肖七还没开口,江睿不爽且义正言辞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祁郡王请自重!舍妹的闺名非外男可随意称呼。我江府与祁郡王无怨无仇,祁郡王为何会折辱我江府女眷的名声?”
嘿!后世生活那么久,她还一时忽略了这里女子的闺名不是可以什么男人都随便叫的。
大哥威武!
不过谢禹森脸皮足够厚的,朝江睿拱手,脸上带着抱歉之色:“是禹森的不是。明月郡主还是孩童时,禹森便与她于宫中相识,叫习惯了,一时竟忘了男女有别。”
谢禹森脸皮厚但勇于认错,而且这话里话外便是自己和明月郡主,也就是未来翼王妃打小就相熟,再加上元宵宫宴上成年多年却对成亲之事毫无意向的祁郡王当着众大臣及家眷向皇帝求赐婚明月郡主而被翼王横插一脚的事,虽然在场的众御医没亲眼所见,却都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祁郡王和翼王关系不好难免的,但怎么也不该扯上他们这些无辜人士啊。
于是,御医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这翼王、祁郡王以及江家大公子,生怕和其中之一视线对上,尴尬!
“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柳煦笑道,“我竟只隐隐有印象,小时候去宫里迷了路,是位好心少年帮忙引了路,当时年纪小也不懂事,竟忘了问是哪家的公子,好让爹爹去府上答谢。后来更是忘了此事。却不想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且帮我引路之人竟是祁郡王,更没想到祁郡王竟耿耿于怀到现在。”
这明月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眼观鼻鼻观心的众御医很容易便从柳煦的话语里脑补出不少剧情来了。
人家小时候明月郡主在宫里迷路,被他祁郡王引了个路而已,因没登门道谢便被祁郡王记了一笔,耿耿于怀,后来中间多年明明也没交集,祁郡王竟小肚鸡肠到明明成年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成亲,竟然当众人面向皇上求赐婚!
现在更是当众坏人家明月郡主的声誉!
当然,这是部分人的脑补。
还有部分人的脑补就更简单直接了:不管祁郡王和明月郡主是否从小有青梅竹马之谊,人家明月郡主此时已经连婚期都定了,这祁郡王还上门来对翼王挑衅。翼王都不用开口,明月郡主直接表明立场——她是向着未来相公翼王的!
然而肖七真不开口吗?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祁郡王虽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翼王府不欢迎你,却也不该为了留下来吃顿晚饭便玩这么多小心思吧?不大气。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