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也回了个微笑,心里却在想:什么情况?王狱卒是荷嫔的人?
荷嫔入宫不过才两个月,在多疑的皇帝面前她还能这么快培植自己的势力?
这合理吗?
或者这是她那个五品大员的京城的叔叔培植的势力?
可在石头镇人眼里,五品大员或许很牛,可是这京城,京官里五品能算什么?
明月郡主的品级都比这高多了。
且这可是天牢,就连荣王和谢禹森都往这里伸不进来手,区区一个五品大员有这个能力,这个胆?
何况这天牢关押的除了重臣外还有穷凶极恶之徒。
谁会提前往天牢里安排人手?难道他担心他自己可能会进天牢?提前安排?
柳煦是一肚子疑惑得不到解答自是不必说,而天牢现在不缺吃的,她也没有必要浪费晃晃的电去仔细测量那三盘糕点有没有毒。
不过她留意着牢头和任何一个狱卒的动静。
但那日之后,除了王狱卒私下会对她好像很熟悉地笑以外,其余人无论谁表现得都没有半分异常。
就算这王狱卒私下对她笑得友善,也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一些奇怪的眼神,从这一点看起来,王狱卒又不像是什么敌人的眼线?反而更像是自己人。
柳煦完全一头雾水,偏偏王狱卒对她笑时她还会下意识回以一笑,而她张口想说话时往往王狱卒会做出噤声的手势,还朝四周警惕地看看,仿佛怕暴露了什么似的。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眼看着柳煦等人入狱已经一个月了,皇帝也没给他们定罪,让他们在这天牢里过着没有自由与一般囚犯相比宛如云泥的牢狱生活。
柳絮儿若是找到了,无论如何他们也会给她报个信吧?
所以这一个月,柳絮儿恐怕并没找到。
柳煦可以想象肖七荣王等人天天有多忙,但她在这牢里闲着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还要花时间调节自己的情绪以及江家女眷的情绪,要说不烦躁怎么可能?
然而总不能越狱吧?
真要越狱,以晃晃的本事,吓都能吓趴一堆人。
何况还有她的各种药粉,晃晃能开门,能多条手臂同时动作,甚至她和晃晃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江家所有人都救出去,还不用惊动谁。
这是她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推演过好几遍的,如果江家被定罪要斩首,她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晃晃一起放倒天牢里所有狱卒,把江家人都放出去。
那可比她在要被斩首时能捞几个到空间里好。
可那是最差的情况,江家被定罪之后。
江家目前没有被定罪,走不了越狱这条路。
越狱倒是容易,越狱之后呢?
公然越狱,皇帝可想而知相当震怒,必定要抓他们回来,或者派人寻找,就地正法。
一天到晚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是江家人所能接受的,更何况,按之前的分析来看,只要没有新的变故,皇帝是没想要真的定江立罪的。
可是,新的变故它就那么来了!
这晚,柳煦和平常一样,很晚才睡着,可次日醒来,看着陌生的床帐闻着似曾相熟的熏香,柳煦轻轻闭了眼。
太想自由了吗?竟然梦见醒来在其他地方!
柳煦心中苦笑又沉沉睡了过去—— 反正在天牢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睡觉是很好打发时间的无奈之举。
可是,当她再次醒来,看到知梅居士略带担忧的脸盘,她下意识就坐了起来,顺手还掐了自己一把。
“咝——”疼死了!
清醒!
无比清醒!
绝对不是梦!
她就说嘛,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知梅居士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
看到知梅居士她也就明白那股略熟悉的熏香不就是雅客来
不对!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警惕地朝知梅居士做出防范的动作,反而让知梅居士愣了一下。
“小主子,您怎么了?”
小主子?
知梅居士叫她小主子?
她……该不会又重生到谁身上了吧?
柳煦狐疑地瞥了一眼知梅居士,跳下床来,直奔梳妆台。
梳妆台上的铜镜虽不如后世的清晰,但镜中是她熟悉的脸没有错。
柳煦刚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心来:“我不是在天牢里吗?怎么出来了?这是雅客来?”
“是雅客来。”知梅居士的神情比她更复杂和担忧,“莫不是东秦那毒太霸道?小主子,您还记得什么?”
“我就记得昨晚我在天牢里睡着了。今天醒来就在这里。”柳煦有些懵,“你为何叫我小主子?我还应该记得什么?”
闻言,知梅居士略奇怪,想了想,她问:“您是不是没从荷嫔送的糕点里吃出什么东西来?”
“嗯。”柳煦恍然大悟,“荷嫔说的受人之托是受您之托?您也是我祖父手下?不对!军营里除了药婆,可没有女性。”
何况这知梅居士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十六年前她也才二十来岁。
“荷嫔确实是受我之托去天牢里看你,也是因为她怀疑自己怀孕了,却信不过御医想去找你给她把把脉。”
“我曾遇难多亏小主子父母相救,从那天起,我就视您父母为主人,只可惜当年他们出事了……”知梅居士语速不疾不徐,声音不大不小,听得出其中她的挣扎与对当年所发生事情的无奈,“如今知梅愿听从小主子吩咐!”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十分坚定。
然而柳煦还是懵的:“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江家其他人呢?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好吗?”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柳煦住了嘴。
知梅居士有一瞬的迷茫,很快便道:“王莉以为你吃到了糕点里的纸条。里面写着翼王似乎在东秦查到什么,很快能给镇北侯翻案,并助江丞相洗脱罪名。但湘王不打算让他这么顺利,一路追杀抢夺证据,一边要把你劫出来,我们便将计就计,把你掉包了。”
“那湘王抢到证据了吗?”一听说翼王找到证据了,柳煦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
“估计没有,要不然他用不着劫狱吧。”知梅居士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