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从小在乞丐堆里混,长成现在这样八面玲珑,任打任骂仍笑脸迎人的性子,就连她见了小黑那么多次,也没认出她竟然是女儿身,她……心疼。
这事除肖七知道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江立当即愣住了,王氏更是怀疑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她是进天牢当天才从江立那里得知这大女儿的身世和她想的并不一样,现在江家人都刚出牢房……
莫不是江家全家为她担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她却暗中竟和镇北侯旧部有联系?
否则她怎么会知道柳驰的妾室当年还产下一女?
甚至三年前离家出走一事也有镇北侯旧部的帮忙?这不是白眼儿狼么?
有这怀疑的不只王氏,因为很容易想到那方面去,倒是江武挠了挠头:“浅浅你怎么知道对方是镇北侯世子之女?你莫要受人蒙骗了。”
江武明明知道自家妹妹是个有本事的,但总是护妹心切,觉得自家妹妹是只小白兔,容易叫人哄骗。
江武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福公公亦笑道:“明月郡主,镇北侯血脉之事不容忽视,需多方查证,若对方真是柳驰世子之庶女,圣上定会恢复她应有的尊荣,但正如江二公子所言,此事或许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坑蒙拐骗之辈不少。还请明月郡主三思。”
柳煦一时间有些犹豫,她也就从药婆嘴里得知小黑去给镇北侯一家扫墓,小黑长相和她大伯柳驰长得极为肖似,药婆认定小黑是柳驰女儿,而她也相信药婆的判断。
但正如福公公所说,镇北侯血脉不容忽视,若报上去了,皇上定会派人查验身份的真伪,那时小黑该如何自证自己是柳驰之女?
对了,小黑还曾想拿着信物证明自己是镇北侯的孙女,把她替换出去,或许小黑真有信物,但现在她不确定的情况下,还是等确定下来再说吧。
柳煦微蹙眉,有些歉意地朝福公公点点头:“是明月考虑不周,多谢福公公提醒,明月确实只是在天牢中有人探狱时提到有人去给祖父一家扫墓,那人长得像极了年轻时的伯父。”
听到柳煦是在牢里才听到的,王氏等看柳煦有些复杂狐疑的目光才收了回去,还好,是她们错怪她了!
谢禹森一默,便知除自己和盛世公主外,去天牢里探她的人也就是荣王带去的,若是荣王知道此事,在皇上颁圣旨之前就会说了,而荣王没说显然是他也不知道此事,或许这其中又有什么缘由?
“浅浅,你先好生休息,若有事可随时着人去找……”谢禹森本想说来找他,一想自己现在环狼群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近若浅浅和他走得近一些,只会给浅浅带来更多危险,话到嘴边又改了,“去找二舅舅,他一定会帮你的。”
“嗯。”柳煦从善如流。
江立率江家众人送走了福公公和谢禹森,柳煦没有丝毫犹豫:“爹,娘,我想去翼王府看望我师父等人。”
她最想见的当然是春花娘亲,但是她不愿在王氏面前叫春花娘亲为养母,叫了王氏娘之后再说去看她娘,也是别扭,干脆便拿师父做伐子。
“去吧,好好去陪陪你娘。”王氏笑眯眯的,超级好说话,“都是当娘的,娘知道你在牢里她却不能陪在左右的煎熬。”
“谢谢娘!”柳煦高兴得上前使劲抱了抱王氏。
王氏也乐呵呵地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嗔道:“多大的人了,还和沁儿如儿一样孩子气。”
倒是少有的亲昵。
王氏自从狱中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她能感觉得到,王氏比以前待她真心多了。
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她不再是江立养外室的活证据。
虽然柳煦已经过了寻求娘亲关爱的时候,且有了春花娘亲,别的她已经不甚在乎,但对于确实对她有养育之恩的江府人,友好的关系总比对立的关系要好一些。
“等等。”江武把柳煦拉到一边,“你说的那人是谁?二哥先去给你查查她的底细。”
“这人你也认识,是小黑。”关于小黑的事,柳煦倒是没想瞒着江武,“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还不太清楚,二哥,你先不要做什么,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小黑?”江武脸色有些古怪,“他是女的?”
这家伙滑不留手的,虽然没什么功夫,但是身形瘦小,动作灵敏,嘴上工夫了得。
据他所知,在他们离开京城后不久,江辉和小黑便结拜为异性兄弟了——这是他一回京城江辉便向他炫耀的事情。
和江辉称兄道弟的小黑竟然是女的?
还是镇北侯的孙女,浅浅血缘上的堂姐/妹?
他突然有点同情江辉——这事他能笑他一辈子!
江武朝门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江辉在不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
柳煦倒是不知江武心中所想,她知道小黑是女的也愣了半晌——毕竟后世的电视剧中,女扮男装的演员们哪怕是贴了抹小胡子,也一眼能看出来是姑娘,而小黑的言行举止让她丝毫没看出来。
江家人两个月没聚在一起,如今回了江府,江立又在休沐之中,众人总是要好好聚一番的,就连江武这个一天到晚总往外跑的也乖乖留在了府里。
柳煦上了马车,扭头看了眼江府大门,唇角微扬,她没连累他们,真好!
“絮儿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君墨沉那里没露任何马脚?”
“君墨沉……”肖七摇了摇头,蹙眉,“我也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在翼王府住了两个月,在府里就天天逗着小石榴和眉儿小苗玩儿,三个小的都避着他之后,他逮着谁便捉弄谁,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捉弄。平时出府也有人暗中跟着,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样。如果柳絮儿在他手里倒应该是安全的,只怕柳絮儿不在他手里。”
“福公公说得没错,当时有不少的疑似线索,却指向不同的方向,而这不同的方向追出去二三十公里之外,要么进了水路,要么进了闹市,要么走到无路之处便原路返回了,御林军和大理寺的人协同查找,竟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