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知梅居士扶进去躺下。”柳煦道。
小北和梓英一起半抬半扶,将知梅居士往雅客来里扶。
桐花虽着急,却也沉着吩咐:“流英你速去请个大夫过来,然后去报官,让衙门来人将这当街杀人的杀人犯抓起来。”
虽然柳煦医术高明他们都知道。
但柳煦并没有拿医药箱。
处理伤口一类的,怎么说也要绷带药物,所以虽然柳煦在,还得请大夫。
流英连忙应了往外跑,而桐花则将那女人绑了堵了嘴让人看着,等官府的人来。
而桐花此时又当着看热闹的众人朝迈步要往里走的柳絮安慰:“明月郡主您没事吧?”
刀都被知梅居士挡了,她能有什么事?
柳煦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这里是雅客来门口。雅客来是不会让客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桐花如此说。
柳煦点头。
知道桐花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暴露了她和知梅居士的关系,同时也表明雅客来的立场,让雅客来不会因此突发事件声誉掉落。
她没说什么,只往里走。
她虽初步预估了那尖刀没刺中知梅居士的要害。
但那人持刀朝她刺来,以她的角度看过去预测的刀的长度未必准确。
而且那尖刀若生锈了,还很容易感染破伤风,那也是很危险的。
要说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知梅居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鼻尖冒出来了细密的汗珠。
柳煦小心翼翼将她伤口周围的衣服撕掉。
大夫便提着医药箱来了。
一见是男大夫,柳煦便去问他要了需要的药剂和包扎伤口用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为知梅居士处理伤口。
那把刀果然比她预估的要刺得深,差点刺中心脏!
只差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但凡刺中了心脏,柳煦都无力回天。
她刚开始还能强作镇定地为知梅居士处理伤口。
在看到之梅居士苍白的嘴唇并且反过来安慰她,说自己没事,让她不用担心时。
柳煦的眼泪就没忍住,掉了下来。
生死一线之时最能体现人本能。
比如她遇到这个危险的时候,本能就是躲开。
而知梅居士的本能则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替她挡刀。
她何德何能,得到知梅居士如此忠心?
而她还一直怀疑知梅居士的用心,竟一直不敢完全信任她。
柳絮心中思绪万千。
有关于她和知梅居士以及柳絮儿与知梅居士相处的点点滴滴,汇集到一起。
最终化作一句感叹。
原来那些侠义小说中写的忠仆真的存在!
真是愿意为了主子,甚至是主子的儿女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种忠诚是刻到了他们骨子里的!
她是何其幸运!
帮知梅居士包扎好伤口之后,又给她开了药方让桐花去给她来熬。
然后让知梅居士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然后便听桐花说京兆尹衙门的人来了。
柳煦站起身来和知梅居士告别:“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去看看是什么人。”
“小主子小心!”知梅居士微微点了点头。
知梅居士舍身护主之事,何止柳絮感到震撼。
就连小北也专程进来,朝着知梅居士深深行礼,然后一言不发,赶紧跟上柳煦,寸步不离。
刚才是她疏忽了。
那人那么突然的冲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他却疏忽了马车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流英去报案的时候便说了有人要刺杀明月郡主。
因此原本正要下班的京兆尹亲自带人来了。
柳煦和他寒暄了几句。
京兆尹便例行询问柳煦是否认识此人?
揭开那女人的帷帽,这女人脸上有不少细细密密的伤口。
虽然伤口都不算很深,时间长了可能就完全愈合看不出来了,但是这密密麻麻的新旧伤口叠在一起,看起来有几分可怖,也觉得这女人有几分可怜。
柳煦看着这女人眼生得很。
然而那女人看向她的眼中却有着浓稠到化不开的怨恨。
虽然被缚,虽然嘴也没堵,但仍是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样。
柳煦心中便奇怪了。
她和谁结下了这么深的仇恨,对方非要杀她不可?
这么一想,有个名字便脱口而出:“你是朱湘雨?”
那女人被堵着嘴,呜呜咽咽的,谁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京兆尹叫人将堵在她嘴里的布团拿出来,便听那女人尖声叫嚣道:“贱女人!我就是你姑奶奶朱湘雨!你害得我朱家家破人亡,要我有一条命在,我就绝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接着便是一连串出俗不堪无法入耳的咒骂之声。
京兆尹皱了眉又让人把她的嘴给堵了。
柳絮却觉得这朱湘雨现在分明是求死。
围观的人都没有离开。
众人听到朱湘雨的话,看到朱湘雨眼中的恨意。
不由对柳煦投来了几分探究和八卦的目光。
大概已经在猜测柳煦对这可怜的女人一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柳煦还没说话,小北忍不住了。
“你要点儿脸不?”
“你们朱家仗着有个叔叔在县里当师爷,有个叔爷在京城当五品官便巧取豪夺,奸淫掳掠,杀人放火,鱼肉乡里,无恶不作,那不是死有余辜是什么?”
“什么叫明月郡主,害得你朱家家破人亡?”
“哪一件事冤枉了你们朱家人?”
“难不成你叔叔想要明月郡主的东西,她就应该乖乖给你叔叔?”
“或者说明月郡主不想给,你叔叔找人来捣乱并围殴明月郡主时,明月郡主还不应该反击喽?”
“你以为你们属螃蟹的,到处都能横着走啊!”
“这是大封。”
“大封是讲律法的!”
“那么多苦主被你欺压得不敢吭声,明月郡主承了个头,官府告你家和恶霸行为,那是为民除害!”
“再说了,该斩的斩,该流放的流放,当时县令大人不是没有处置你们朱家兄妹吗?”
“而你是怎么做的?你不但不感激和庆幸自已被放过,反而认为是别人对不起你朱家!”
“你还挑拨人对一个孩子下手,你以为你们朱家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都如草芥吗?”
“对了!你离开石头镇后,从来没有回去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