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请坐。”知梅居士指了指她房间圆桌旁的凳子。
柳煦也不惊疑,一屁股坐下来。
桐花已经将那美人瓶里的小纸条取了出来,瞟眼一看,正是最高保密级别只能知梅居士亲自拆封的那张小纸条。
看到这张小纸条,桐花松了一口气。
原来知梅居士也防着苦肉计失效时无可挽回。
知梅居士道:“把那小纸条给小主子。”
柳煦看到那小纸条,秀眉轻轻挑了挑:“这便是你主子给你发的消息?”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中秋前,吾亲至封国京城。”
但这话透露了不少信息。
中秋前?
中秋是个传统节日。
今年中秋更特别之处在于她要和肖七成亲。
中秋之前来封国京城,是最近几日,还是早就到了?
若是早就到了,那她们的主子难道是君墨沉?
但十六年前就开始布局,那时君墨沉年仅十一二岁,哪里来的能耐布这么大个局?
除非君墨沉是后来接任的。
“你主子不是大封人?”
“嗯。”知梅居士微笑着点头。
“是哪国人?东秦还是姜国?”
十六年前的战争,大封是被东秦和姜国一起攻打的。
只是后来姜国撤了兵。
而东秦因有了大封叛将岳维明,不仅让大封损失了元帅镇北侯和先锋将军柳驰,还一举破了大封的防线,带兵侵入了大封。
所以大封朝廷和百姓对东秦敌意更深,对姜国这个男卑女尊的国家虽不喜欢,但也觉得女人当皇帝的国家能有多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姜国。”知梅居士微微一笑,“小主子,她是你娘亲,当年她并没死。”
柳煦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虽然认为知梅居士可能是友军,但她对知梅居士的信任度已经降至冰点。
一场灭门案,她和絮儿及小黑是刚出生的婴儿和还在肚子里而躲过了一劫,但她娘亲和她爹葬在一起,移回柳家祖坟后,二人依然葬在一起。
岂是知梅居士一句当年她并没死就能信的?
柳煦凉凉地瞥了知梅居士一眼,一言不发。
肢体语言很明显——编吧,我就静静地坐在这里看你编!
知梅居士知她不信,到了此时,她唯有和盘托出。
否则小主子都不信任她们,她们连接近小主子都不可以,又如何保护她?
虽说主子只有一个,但小主子姐妹对于主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主子,之前也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怕主子的身份你带来困扰。”
“她现在是姜国的皇帝陛下。”
饶是柳煦看过不少狗血剧也是被惊了一下。
知梅居士这么能编的吗?
柳煦抬手阻止了知梅居士的话,带着三分嘲讽:“她现在是姜国的皇帝陛下,当年还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到大封兴州,认识了我爹,并隐瞒身份嫁给了我爹。嗯?”
知梅居士:“……对。”
基本符合,没错。
但柳煦现在在神情,让知梅居士心里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年……”知梅居士话还没说完,便被柳煦打断。
“当年她欲与我爹回京赴难,却因追兵追赶而失散。她的忠仆阻止她飞蛾扑火,甚至有人假冒她,为她而亡。”
知梅居士:“……对。”
虽然其中还有许多内情,但小主子总结得也没有错!
“然后她回姜国去了,你们则留在大封,一是找我和絮儿,二便是暗中发展势力,寻机复仇,甚至吞并大封!可对?”
知梅居士能说什么?
“……对。”
小主子的猜测或者推论没问题呀!
但知梅居士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小主子根本不信她!
不信她娘还活着!
更不信她娘是姜国皇帝!
“行吧!”柳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你主子她来大封京城做什么?她已经来了吗?”
知梅居士镇定下来,严肃道:“正是因为属下想阻止主子来大封京城,因此才急于求得小主子的信任,借那朱湘雨之手做出了这个苦肉计。”
“他要来大封京城,你不让她来。”柳煦脸上带上了玩味的笑,“我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楚什么是忠心,什么是不忠了。”
知梅居士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将其中缘由解释给柳煦听。
“她当年并没有问鼎皇位的野心。”
“但是镇北侯府出事以后,她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恨不得远离的储君纷争,她主动挑了起来,并最终坐上了皇位。”
“主子和小主子父亲的感情很深。当年觉得无力回天,便欲与你父亲一同赴难。”
“而主子当上皇帝之后,她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杀了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封昏君,为你爹和镇北侯府所有人报仇。”
“主子登基之后,顶住压力并没有册封皇夫,更没有再生孩子。而是过继了她妹妹的女儿到自己名下,按照培养储君的方式在培养。”
“但她一直相信,你还活着!你迟早会回到她身边,所以她收养的女儿虽按培养储君的方式在培养,却并没有储君的名分。”
“十六年来,虽然我们在大封各地寻找,却一直没有得到小主子的消息,前段时间却一下子寻到了您和二小姐。”
“皇上收到消息之后,欣喜若狂,若不是当时姜国发生了一些事情必须要她处理,属下相信她在收到您和二小姐消息的时候,便已经赶来了大封京城。”
“现在姜国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她便想赶过来。”
“但是以她对大封皇帝的恨,她既然来了大封京城,属下认为她便绝对不会只是见见你和二小姐,定要对大封昏君出手。”
“然而我们培养的情报人员居多,武功高强的人并不多。我不想主子来这儿冒险,故而想出了昨日的苦肉计。”
“希望你能信任我,这样我便带你离京,在半路上和主子见一面,阻止她来京城。”
“小主子,虽然属下做得不对,但是属下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柳煦仔细想了想知梅居士说的话,觉得这事除了太狗血以外,没有别的毛病。
所以目的是想带她离京?有小空间在手,她怕什么?
“原来如此!”柳煦微微一笑,装作信了知梅居士的话,“你早些照实说,也不用白挨这么一刀。现在你受伤了,怎么带我去见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