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啊。”表哥哭了起来,用力的擦了一下眼泪,抽噎道,“你躺什么啊?你爷奶偏心,你回去就要干活,根本就没有给你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这腿还怎么好?你不要命了啊。呜呜,你怎么这么惨啊,我姨夫姨母年纪轻轻的去了留下你一个人,好不容易长得这么大,再过几年就能出去干活赚钱了,结果又碰到这种事。”
“哪有那么严重,断了一条腿而已,怎么会没命呢?”
“断了一条腿是不会没命,可你弄断了那个,你回去就肯定会被打死的。”表哥突然指着他后面的一根簪子。
表弟扭过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白了。
“表弟,这是你奶最宝贝的簪子,她只是让你送到铺子里去修一下。可你现在弄断了,回去肯定会被打死的。怎么办啊……”
这回表弟说不出话来了,有些茫然的表情落在那根簪子上,双眸中突然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样无声又绝望的哭着。
旁观的人都看得心酸了,这孩子哭得太让人心痛了。
尤其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条件不好,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想来家庭很困难才是。
这可真是屋漏偏风连夜雨啊。
众人感叹着感叹着,目光就落在马车车夫和年轻男子身上。
男子面色不渝,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来。
那车夫还挺了挺胸脯,“看我们做什么?你们没听到他说,是他自己冲过来撞到的,和我们无关。”
“你这人咋说话的呢?你家马车要是不跑的话,能撞到人吗?”
“就是,你没看到两个孩子哭得这么惨吗?”
“你有没有心呐,这条街道又不宽,人又多,你们好好的赶什么马车?显摆你家有钱吗?”
“你家既然这么有钱,那赔钱,给这两个孩子拿去治腿。还有那簪子的钱,都赔来。”
那车夫气得要死,“你,你们,你们这是讹诈。”
“怎么就算讹诈了?你们撞了人还有理了?我看你家公子是个读书人吧?读书人咋这么不明事理?简直丢尽脸。”
这回男子沉默不了了,微微蹙眉上前道,“好,我们赔钱。需要多少银子?十两够吗?”
十两,其实已经不少了。
表哥表弟却还在哭,那年轻男子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表弟才抽噎了一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上回在医馆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断腿的老伯去看诊。大夫说,看诊要半两银子,针灸要一两,接骨固定要九钱,还有做个最便宜的轮椅要八两,第一副药材要六钱,后面还要吃两个月药,要七两四钱。过后还要回去复诊要二钱,万一后续出了什么问题重新医治也要六两一钱,其他一些琐碎零散的费用大概也要五六两的样子……”
说着,那表弟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我不会算,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你看看,这里大概多少,多少银子?”
那年轻男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听你这意思,十两银子还给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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