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县县衙在季鸿轩的治理之下,自然不会出现欺压百姓的事情,哪怕走上前的是一名老乞丐,守在县衙大门口的两名衙役依旧一脸和善的抬起手,微微拦住他的脚步。
稍微年轻一些的衙役开口道:“老人家,这县衙可不是随便闯的,你到县衙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老乞丐本就做好了会被打骂驱赶的准备,却没想到清平县衙的衙役竟如此的客气,不由得一紧张,说话就磕巴起来。
“官、官爷,老、老乞丐这有一封信,是有人让老乞丐送到县衙,交给一名叫胡主簿的人。”
年纪稍大一些的衙役奇怪问道:“你说有人给了你一封信,让你交给胡主簿?信在哪里?”
“在、在这里呢。”老乞丐赶紧将手中的信件递上前。
年纪大的衙役接过来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发现上面写的是‘季知县亲启’,他不由得和搭档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老乞丐。
“你说那人让你将信交给胡主簿还是季知县?”
闻言,老乞丐愣了愣,随后皱眉思索了片刻,“那人先是说让将信交给季大人,后来又说交给胡主簿,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老乞丐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绝对没记错,他说完话,放下信和一些钱就走了。”
“老人家,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将信送进去交给胡主簿。”年纪大点的衙役朝着老乞丐说完,又对着年轻搭档点点头,便拿着信件快步走进了县衙大门,朝着胡主簿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时间尚早,而胡主簿陪着季鸿轩查看尸体、研究案情,一夜未睡。方才刚同季鸿轩一起吃过了早饭,这才回到自己在县衙的房间洗漱一下,换一身衣裳,准备稍微闭目休息片刻。
不想他刚刚合衣躺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以为是季鸿轩又有急事相找,胡主簿赶紧起身,将门打开,就看到一名衙役正站在门口。
“何事,可是大人传唤?”
衙役赶紧施了一礼,“胡主簿,不是大人有事相找,而是县衙外有人托名老乞丐送来一封信,说是让交于胡主簿,只是信封上却写着让大人亲启。属下不敢怠慢,所以赶紧给胡主簿送了过来。”
言罢,他将信封递上前。
“一名老乞丐送来的书信,指明要交给我的?” 胡主簿闻言也是一愣,忙伸手将书信接过。他打眼一看,果然信封上写着‘季大人亲启’五个大字,不由得轻皱眉头。
想了想,他直接将信封撕开,取出了里面的信件,展开阅读。只是这一读之下,直接令他变了脸色。
“那名老乞丐人呢,可还在?”
见着胡主簿焦急追问,衙役赶紧点点头,“在,在的,属下让他等在县衙门口,没让他离开。”
“好,你速去将老乞丐带到大人书房,我有事情相问。”胡主簿将书信一折塞入袖中,就准备到季鸿轩的书房去,临走前,还不忘再次叮嘱衙役道:“哦,记得客气一些,不要将人吓到。”
衙役忙点点头,“胡主簿放心,属下定不会吓到老人的,属下这就去将人带进来。”
随后,两人各自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县衙大门口这边,老乞丐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让他离开,有点不安的望着县衙大门。远处的小乞丐见着他在县衙门口站着不走,最后也拎着破碗跑了过来,两人牵着手,惴惴不安的站在一起。
又等了片刻后,他终于看到之前的那名衙役走了出来,忙望了过去。
衙役朝着老乞丐笑笑,“老人家,信我已经交给胡主簿了,胡主簿看过信后,说有点问题想要问问你,请你进县衙说话。”
一听说要进衙门,老乞丐立刻紧张起来,“啊,要进衙门,不用了吧,我就是帮人送个信,我啥也不知道的。”
“不用怕,季大人和胡主簿人都很好,不会伤害你的。”年纪大点的衙役微微一笑,安抚老乞丐。
随后他注意到小乞丐总是揉自己的肚子,视线还时不时地飘向远处卖包子的小摊,便知道他们定然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老人家,县衙里面刚刚才用过早饭,厨房还有肉包子呢。你带着孩子进去向大人回话,我去给你拿几个肉包子,等你出来了就交给你,我看孩子都饿啦,可别饿坏了。”
本来还一门心思不想进县衙的老乞丐,在听了衙役的话后,推拒的动作猛地一停。他低头看了看听到肉包子后,就开始拼命咽口水的小孙子,不由得微叹口气。
“真的有肉包子?真的没有危险?”
“哎呀,你就放心吧,不信你去问问,我们季知县爱民如子,怎么可能会伤害你们爷孙呢。”见着老乞丐有点动摇了,年轻的衙役也赶紧说道。
想到一路行来听到的关于季鸿轩的风评,老乞丐终于点点头,“那,那好吧,官爷就带我们进去吧。”
他是从云亭府旁的南旺府过来的,早年他的家中也曾衣食无忧,可惜儿子突得重病,家中为了给儿子治病花光了家产,最后儿子还是不治而亡。
老妻子受不了老来丧子之痛,哀痛之下竟然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去了。儿媳受不了家中一无所有,最后也改嫁了,独留下他和刚刚三岁的小孙子相依为命。
他年纪已大无以为生,家中资产又已尽皆变卖,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小孙子开始乞讨,这一过就是六七年的时间。
这些年,他带着小孙子走遍了南旺府辖下的各县镇,只可惜日子越来越难以为继。
无法之下,他听说云亭府官员治理得力,其下县镇连年丰收,百姓都能吃饱饭,这才带着小孙子来到了云亭府,并一路朝着据说百姓生活最安稳的清平县而来。
而这一路上,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季鸿轩为官清廉、爱民如子的各种消息。
跟在衙役的身后走进县衙,老乞丐虽然不怀疑一路上的见闻,可一想到自己就要见到县太爷了,这腿肚子还是有点打颤。
他紧紧地将小孙子搂在怀中,就怕小孩子不懂事,再冲撞了县太爷。
就这样怀着紧张的心情,他来到了书房之中,见到了久闻大名的季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