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有一阵血雨从天而降?”
之前也听下人说了大概经过,可是周涛并未相信。什么天降血雨,想来也不可能发生。
在他想来,左不过是下人没有看好门户,被人恶意淋了血水,怕被惩罚因此编造一出天降血雨的说辞脱罪。
只是他了解周夫人,知道她虽有小心思,但在大事上必不敢信口雌黄欺骗他。况且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帮着下人脱罪,不由得也半信半疑起来。
“老爷,千真万确,这种事情怎能做得了假。当时不仅是桃红,就连府中的好些下人和路过的村民都看到了,老爷要是不信,只需问问就清楚了。”
周夫人赶紧说道,而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涛的脸色。
“老爷,流言之事真的与我无关啊,我也是被徐娇陷害拉下水的。”
周涛并未说话,而是看向站在下方的周长烨。
周长烨赶紧出声,“父亲您看我做什么,这件事和我可没关系,我这些天一直在书房读书,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人。”
周涛瞪着他,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你引来的烂桃花,我周家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吗!”
周长烨被骂的一愣,面露委屈,“我和徐娇根本就没说过两句话,我哪知道她对我有心思啊,这怎么还能牵扯到我的身上,我喜欢的可只有沈碧儿一个人。”
“好了烨儿,你少说两句。”见着周涛一瞪眼睛,周夫人赶紧打圆场。
“老爷,是那徐娇不知检点非要赖上咱们周家,确实也怪不得烨儿。只是,现在事已至此,这局面该如何收拾啊?
还有那刘思莹,处处透着古怪,还真的能让徐娇厄运缠身。徐娇拉咱们周家下水,咱们周家不会也跟着倒霉吧?”
说着话,周夫人又回想起桃红一身是血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害怕。
她虽言语狡辩将过错都推给了徐娇,可是心中还是心虚有鬼的。
“行了,无论是非对错,总之咱们周家已经陷入其中脱不开身,少不得你需做个样子出来,亲自去给刘思莹道个歉吧。”
沉思了一下,周涛微叹口气。
“什么,”周夫人没想到最后还要自己去道歉,不由得不甘愿的皱起眉头。
“老爷,我去道歉事小,可我要是去了这岂不是坐实了徐娇的谎言,真的成了我在背后搬弄是非了,这叫村里人怎么看待咱们周家。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对咱们烨儿的声誉也不好啊。”
事关自己的声誉,周长烨也赶紧出声,“是啊父亲,这个黑锅咱们可不能背!那刘思莹就是个祸害,谁沾上谁倒霉,许就是被她所拖累,否则儿子没准儿早几年就考上秀才了呢!”
“这……”周涛其实也不甘心低头,闻言再次沉默了片刻。
“既然如此,为了周家的声誉和颜面,就由我去解释一二,夫人就言称被徐娇污蔑之语气病了,勿需再出面。
正好长烨今年就要参加科试和乡试,咱们就此搬到青松镇上住一段时间。待得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不迟。”
周夫人闻言大喜,忙端起茶盏送到周涛的手边,“就依老爷之言。”
在从周府回家的途中,刘思莹就带着刘成志与家人分开,直奔河边而去。
弄几条鱼对于刘思莹来说自是十分简单,两人寻了个别人凿出的冰窟窿,她往那一站,分分钟三五条大鱼就跳到了脚下。
指挥着刘成志将鱼收进鱼篓,刘思莹志得意满的带着笑的像地主家傻儿子的刘成志返回刘家。
他们回到家没多久,就有村人来传话,让刘家人到村中祠堂去。
小芒村建立两百多年,早年间就是由几姓人家初建,而后又陆续收留经过的难民慢慢发展起来的。
因此小芒村的祠堂并不是某姓祠堂,而是祭拜着当年组建村子的几姓人家的祖辈牌位,以感念他们组建村子,给大家一个安身立明之所的功德。
村中耆老兼任村老,并不为一家一姓服务,而是公允的对待所有村人,配合村长管理村务。
当刘家人来到祠堂的时候,就看到祠堂前的小广场上站满了人,村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村人们分开,让刘家人走进去。刘思莹这才注意到,祠堂大门前除了村长孙大同和几名耆老之外,还站着已经洗漱干净,换了身衣服的徐娇。
孙大同朝着苗翠花、刘思莹等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周围的村民,大声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相信这几日关于刘思莹的流言大家都听说过,现在也已清楚,这些流言正是徐娇散播出去的。”
说到这里,孙大同停顿下来看看村人们的反应,而后又与几名耆老对视一下,这才接着道。
“之前就已说过,找到传播流言之人就会让其当着全村人的面向刘思莹认错道歉,并且依着村规予以惩处。”
言罢,孙大同看向一脸苍白,垂首站在一旁的徐娇,“徐娇,你既已认罪,就赶紧向刘思莹道歉吧。”
徐娇抬头看向围观的村人,露出一丝苦笑,走到刘思萤的身前默默跪倒。
“思莹,传播流言坏你声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被周夫人蒙蔽,以为只要传流言害了你,我就能够嫁入周家,成为周长烨的妾室。
对不起,你要打要骂都随意,只求不要将我赶出村子,让我能够和家人在一起。”
徐娇的话音刚落,苗翠花立刻冷笑出声。
“呸,你这么恶毒的流言,差点就害死我思莹,以为就这样简单的跪地认错就能得到饶恕,你做梦啊!”
徐娇浑身一僵,泪流满面的爬动两步,抓住了孙大同的裤脚。
“村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看在我从小在村里长大,从没犯过什么过错的份上,替我求求情吧!
再说我现在厄运缠身,已经很艰难了。我要是被赶出村子,可能很快就会丢了性命,还请饶恕我吧。”
“你这个……”
苗翠花还想说什么,被刘思莹一把拉住手臂,截断了要出口的话。
“娘,徐娇已经认错,再说她也是被利益晃花了眼睛,这才会犯下错误。既然她现在已经承认了错误,并已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就算了吧。剩下的惩处,就让村长来定夺吧。”
并不是刘思莹圣母,只是她发现,在徐娇说出厄运缠身的时候,围观的村人们的神情全都僵了一下,而后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并不希望村人们惧怕她。
被惧怕意味着被疏远、孤立,与村人分隔太远,慢慢地必然会生出大问题。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