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墙壁高处留墨,刘思莹的身高相对有点矮,君不悔让南星等人抬来两张条凳并排放好,亲自扶着刘思莹的腰身,让她放心的站在条凳上写字。
有君不悔保护,刘思莹自然是安心的。她站在条凳上,手握蘸饱混有金粉墨汁的毛笔,朝着雪白的墙面上挥毫泼墨。
片刻间,飞白体的大字就出现在墙壁上,字体苍劲有力、颇具风骨,尤其是笔锋留有枯笔‘飞白’,更显字体的韵律感和节奏感。
“好字,好字啊!诗好,字更好。这字可有名称?”紧紧地注视着刘思莹的笔锋,直到她在诗后留下姓名,云白宇这才敢出声相问。
君不悔将刘思莹扶下条凳,刘思莹不好意思的朝着众人笑笑,解释道:“这字体我叫它‘飞白体’,就是因为写字的时候,转折处笔画突出,在书写中产生力度,使枯笔产生‘飞白’。”
“这是你自己发明的字体?”陶老听出端倪,一脸的惊讶。
“是思莹以前顽皮,拿着毛笔不好好写字,意外写出了这种产生枯笔的字体,后来觉得有趣,便开始有意为之,渐渐的就写顺手了,便成为了这种‘飞白体’。” 刘思莹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
“‘飞白体’,好名字,字如其名。好字,好字!”云白宇最好书法,尤其喜欢收集各类字体临摹,此时见了刘思莹的飞白体,当下比看到《登云亭阁》这首诗还要高兴。
“走走,这诗也写完了,咱们找处酒楼边吃边说说‘飞白体’。”也不待刘思莹和君不悔回话,云白宇直接拉住了君不悔的手臂,就朝外走去。
他不可能直接去接触刘思莹,可是他知道君不悔是刘思莹的未婚夫,只要拉住了君不悔,刘思莹必然会跟上来的。
果然,刘思莹朝着闵老、陶老不好意思的笑笑,便赶紧追着云白宇而去。
“这个云白宇,只要看到好字就什么也不顾了!”陶老摇摇头,却赶紧将手中拿着的刘思莹手书的宣纸卷好,收入怀中,生怕被人抢走,直看的一旁的闵老摇头而笑。
“还说他,看看你自己!好了,这字还得干干才行,还是赶紧将栅栏锁好,以免有人触碰到未干的字,再弄坏了这首诗。”
陶老看了看围在周围的人群,立刻就明白了闵老的意思,和他一起将围观的人劝到五楼栅栏之外,而后将栅栏锁好,这才走下楼梯,回到管理处休息。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刘思莹、君不悔、云白宇等人的身影。
而已经坐上马车,准备回城中酒楼用饭的刘思莹和君不悔却不曾注意,在他们离开之后,郭祈年不知道又从何处钻了出来,看着远去的马车啐了一口唾沫。
“呸!没想到这刘思莹竟然还真有点本事。本以为难得遇到他们,趁机给碧儿出出气,之后好去讨碧儿开心。
可惜那江六郎真是个废物,一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差点连累我。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碧儿知道,省得她对我失望。”
打定主意,郭祈年这才真正的离开了云亭阁。
而在另一处角落里,崔鹏一脸冷意的看着早已走远的君府马车,冷哼一声,“还以为会看到一场好戏呢,没想到都是废物。”
刘思莹、君不悔等人跟着云白宇走了,未免暴露,他还不敢直接跟踪云白宇的马车,因此只能是无功而返,准备继续蹲守在清乐居客栈之外。
云白宇拉着君不悔坐上了他的马车,君府的马车内,只有刘思莹和刘成才。
刘成才坐在刘思莹对面,一脸钦佩之色,“小姑姑,你写的那首诗真好,我什么时候能像小姑姑一样,随手就写出如此佳句呢。”
“呵呵,小姑姑写的也没多好。”刘思莹的嘴角隐晦的抽了抽,总不能告诉刘成才自己靠的是抄吧,“那个成才,只要你勤加练习,你以后一定能写的比小姑姑好!”
刘成才可不知道刘思莹在想什么,当下激动的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努力的,小姑姑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学习我的‘拿来’精神吗?总感觉这个对话很危险,刘思莹赶紧转移话题,“成才,明日你就在客栈中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后日就该开始府试了。”
“小姑姑放心,我感觉这次的状态比县试要好,一定没问题的。”刘成才很有自信的点点头。
前边的马车上,云白宇看向坐在对面的君不悔,捻了捻胡须,轻声道:“你真的不准备回去看看?今年你父……靖王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你就不怕万一他真的去了,你们之间一直没有和解,再留下一生的遗憾。”
“不回去!”君不悔微垂下眼睑,一脸的淡然,“我与王爷毫无关系,要是真有那一天,也绝不会遗憾。”
“你……”云白宇有点着急,手一抖差点揪断几根胡须。
“云大人勿需多言,也不用再劝了!”君不悔抬起头,直视云白宇,“我意已决,现在只想留在清平县做我想做的事情,迎娶思莹,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京中种种,都与我没关系。”
“唉,算了,你既然有打算,那我也不多言。走,请你们吃面去!”云白宇自是知道君不悔的脾性,也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马车就到了云白宇安排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外观很普通的一层小吃铺。主要做的是面食,面条、馄饨、烙饼等,种类虽少,但是很干净,味道也好。
由于已经错过午时不在饭点,小店中只有他们在用饭,而云白宇似乎常来,与老板娘很熟识。
经过闲聊刘思莹才知道,店铺老板娘是个寡妇,丈夫以前是衙门的捕头,数年前执行任务抓捕罪犯时因公殉职。
那时她一个妇道人家,上有身体不好的婆婆,下有一双年幼的儿女需要养活,一时间遭逢变故,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云白宇出钱,帮着开了这样一家面馆,而后也带动衙门的人常来光顾照顾生意。
面馆的收入虽不多,但好歹是让家中有了收入来源,因此这面馆也是他们一家人的希望所在。
只可惜妇人会的就那几样,因此生意一直不温不火,要不是有着衙门人的照拂,恐怕早就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