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郑一听,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朝乔苓拱拱手,“恭喜乔姑娘啊。你这生意果然红火,马上要置办宅院了。”
乔苓摆摆手,笑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那小生意哪里置办得起宅院。农家小院而已。”
金牙郑心里非常佩服乔苓,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真是聪慧异于常人。
性子沉稳,心思玲珑剔透,与人交谈进度有度。展现出来的老成与年龄实在不相符。
小小年纪生意做得红火,这才多久已经有了置办房屋的能力了,实力不容小觑。
房屋买卖可是一笔大生意,佣金非常可观。金牙郑十分重视,拿出案上记录房屋租售的小册子,一页一页认真地翻找起来。
乔苓也不催促,端着茶杯慢慢的喝着。
“有一处,离你现在的住所还挺近的。在鱼柳巷,基本符合你的要求。不过没有水井。”
“原本的屋主因为欠债,抵给了债主。现在是债主来我们牙行把房屋挂牌出售的。”
乔苓皱起眉头,这产权有些不清晰啊,如果产权不清晰的房子买回去,后面的烂摊子还是很多的。
“这原屋主和债主的房契过户好了没?我可不希望买个成天扯皮的房子回去。”
“乔姑娘放心,房屋在我们牙行挂牌出售,肯定是带了房契来的。我们先去看房子合不合心意,看上了的话我自会去找了他们去衙门验这房契的真伪。”
乔苓点点头,这服务还挺周到。
“今天可能没时间,我一会还得回铺子帮忙。这样吧,约明天一早就去。那时候我铺子里不忙,可以抽点时间去看看房子情况。”
金牙郑欣然应允,“那就约辰时吧,就在牙行碰头怎么样?”
乔苓颔首,起身准备离开。
“行,就约辰时初。”
从通和牙行出来,乔苓心里也有些激动。终于要买房了!
虽说姜家小院住得挺好的,但是始终不是自家的房子,缺了点归属感。
作为华夏子孙,不管在什么朝代,买车买房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人生目标。
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理想又前进了一步,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事。
不过乔苓并不想这么快告诉家人,等买了房子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等房子置办下来,再去着手迁户籍的事。
沙兴府城。
姜云昭在城门口给车夫付了钱,和周书清一起进城找客栈落脚。
两人没来过府城,一进府城就被繁华的街道吸引了视线。
姜云昭还好,周书清就不一样了。
“哇!这南邑城好热闹啊,这些房屋商铺简直太好看了!嗯…漂亮姑娘也比咱们镇上多好多…好吃的肯定也很多!”
姜云昭看着路人纷纷朝他们投来鄙视的眼神,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
“你别丢人现眼了好吗!”
他到底是怎么从那些带着帷帽的姑娘中看出来谁长得好看的…
此时一个十岁左右穿着不合体长衫的小男孩凑上来,长得虎头虎脑,满脸堆笑。
“两位公子可是初次来南邑城赶考的考生?可需要向导?小人姓赵,在家中排行第五。我叫赵五儿。”
姜云昭对这个自来熟的小男孩有些抵触,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需要。”
赵五儿也不气馁,从怀里掏出一沓纸,举到姜云昭面前,依然满脸笑容。
“那公子需要买一份府城舆图吗?我的这份舆图画得很细致的,不贵,只要十文一张。不管是衣食住行,舆图上都有标注。公子买一份吧。”
周书清接过舆图粗略扫了两眼,“云昭,要不咱们买一份吧。不然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找间客栈都费劲。”
赵五儿一看有戏,介绍得更加热情了。
“舆图上客栈都有标注,顶上有房屋小标的就是客栈。”
“两位公子来得有些晚了,离考场近的客栈估计都已经客满了。现在要住的话只有银福客栈和朋悦客栈兴许还有空房。”
姜云昭掏了十文钱递给他,“谢谢。”
赵五儿欢喜地接过,“承蒙惠顾,如果公子需要向导的话可以来城门口寻我。如果我不在的话去九米胡同第一家留个口信就可以。”
姜云昭轻轻颔首,“好的,我记下了。书清,我们先去找客栈。”
两人先去了离考场近的几家客栈,果然房间都满了。
“看来赵五儿没骗我们。我以为他跟这两间客栈有回扣,所以一开始并不相信他。”
姜云昭拿出舆图,在稍微偏一些的地方找到了银福客栈和朋悦客栈。
只是这两间客栈相距有点远,路线横跨了半张舆图,倔强地各守一方。
“云昭,咱们去银福客栈吧。像我这种有福之人,这家客栈的名字跟我正好相配!”
姜云昭舆图一收,“你开心就好…”
银福客栈。
“这就是你选的客栈?”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别家客栈都客满,而这家客栈还有空房的原因了。
客什么栈,这确定不是危房?
眼前这栋破烂的客栈分为两层,底层的墙用石头砌了半人高,上面是青砖墙。
底层石头已经有点发黑,脏旧的墙面斑斑驳驳,凹凸不平。
屋檐上的瓦间长满青苔,各种杂草在上面安家落户,欣欣向荣。
门口的立柱和大门还能从争相翻起的漆皮上勉强看出来原本应该是刷了红漆的。
整条街都是修缮整齐雅致的屋舍和商铺,只有这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倒塌的客栈像个叛徒一样坐落在这里。
周书清皱着一张脸看着这家客栈,什么银福客栈,应该叫同福客栈才对!
客栈倒了随时都可能被埋里面,可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呃…这…要不咱们还是去朋悦客栈吧…”
两人正准备要走,一道慵懒的女声闲闲的飘进两人耳朵里。
“一炷香之前两位或许还能在朋悦客栈找到一间空房,现在嘛…可能柴房都住不下了哦。”
两人转头看向倚在门口柱子上的女子。
那女子二十出头,纤秾合度的身子懒懒地倚在柱子上,白皙秀气的手上握着一杯茶,像只午觉刚醒的猫。
淡绿色收腰上衣下配一条淡绿色石榴裙,外罩一袭淡绿色纱衣,裙上绣着数枝妖艳的红杏。
松松垮垮的堕马髻上斜簪着一枝碧绿玉簪,粉黛未施的脸上五官却浓丽得很,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云昭和周书清。
周书清看这女子梳的是妇人发髻,默默地为她夫君点了根蜡。
从头绿到脚,绿意盎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