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眼,她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一闪而过,若不是那一眼,她几乎已经将那个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秦月夕不动声色地调转视线,又跟伙计寒暄了两句,也没进摘星楼,就离开了。
她又继续在街上闲逛着,时不时借着进铺子看东西,用眼角余光查看着身后的动静,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直躲在各种地方监视着她,根本没意识到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秦月夕在心底冷笑一声,原本以为这人不知跑到哪儿躲风头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蔚城,而且似乎对她的那份恶意还没有彻底死心。
天堂有门你不去,地狱无路你闯进来,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怨我抓着不放。
她在心中暗想着,原本就这样等待消息就很无聊,然而在发现这个人之后,秦月夕立刻就不觉得无聊了。
她故意在蔚城里东走西逛,引着那人跟在后面团团转,而那人笨拙的跟踪技巧也终于引起了青蔷的注意。
“少夫……少爷,后面有个人一直在跟着咱们,已经跟了很久了。”
她借着秦月夕指东西给她看,像似询问她意见的机会,压低声音小声地跟秦月夕说道。
“一个老熟人罢了,之前与我结过怨,后来东窗事发跑出来避祸,我还以为他早就跑到别处去了,没想到居然还在蔚城。”
秦月夕满不在乎地说。
“就是那个李全吗?”
青蔷虽然不是爱打听八卦的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就传进她的耳中。
“没错,当初知道我报了官,就撇下家业跑了。”
秦月夕点头道。
那李全在村里哪里还有什么家业,无非是还有座撑门面的大宅子,只是现在有大半年无人居住了,里面的野草已经长得半人多高,就是白日里走过去都有种鬼影幢幢的阴森感,到了晚上更没有什么人接近了,如今反而成了一些野狐刺猬的乐园,还时常能听到有夜枭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原来是他,我听村里人说,他从当时离开了村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人还传说他已经死在外面了,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却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活的好好的。”
青蔷也跟秦月夕一样,用眼角余光去看那个躲在一边的李全,他那个蹩脚的跟踪术就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既然是这么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显然是没按什么好心,但他可是在少夫人手上吃过亏的,听说当时还被揍得挺惨,莫非现在还敢对少夫人动什么坏心思不成?
她很清楚秦月夕的身手极高,据说就是连子渡那三个少爷的心腹都不是少夫人的对手, 而李全那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就更不用说了,连她的三招两式都接不下,就不用说想要跟少夫人动手了。
“青蔷,一会儿回府之后,你去查查看李全现在的落脚点,记得不要跟得太紧,以免打草惊蛇。我怀疑他现在是投靠了某个势力,被庇护起来了,而且必然会对他有所利用,所以之前我才会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秦月夕叮嘱了一句,她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合,她才回到蔚城,李全就立刻出现盯梢,看来有人是一直在盯着她,而且还盯着很久了。
“放心吧少爷,不会出错的。”
青蔷应了一声。
素日里她所要做的事都是侍奉秦月夕,这还是第一次从她手里正儿八经地接个任务,听说以前青雅姐姐就帮着少夫人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能力得到认可了之后,现在外放做事,可是不少人都羡慕不已的榜样。
如今她也要开始替少夫人办事了,青蔷的心中顿时激动起来,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替少夫人办事,也成为像青雅姐姐那样能独当一面的人。
接下来秦月夕又闲逛着买了一些小零碎的东西,就带着青蔷回李府去了。
李全一直跟到了李府附近,又盯了小半个时辰,并没有发现秦月夕有再度出门的迹象,这才转身走了。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青蔷早已换了另一身衣服,又稍稍做了一下易容,从李府后门出来绕到李全的背后,也已经盯了他有小半个时辰了。
在看到他离开之后,青蔷也跟了上去。
她的跟踪术就比李全高了不知多少倍,不仅是远远地跟着,甚至从不用正眼去看李全,只是用余光瞄着,但还是能保证不会跟丢目标。
她的这手功夫是被子曦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不是李全那种什么都不会的三脚猫强太多了。
李全似乎也是经过了一点儿培训的,在城里兜兜转转了一圈儿之后,就钻进了一间赌坊中。
青蔷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绕着赌坊走了一圈儿,又在后面寻了个隐蔽处将自己隐藏起来。
果然过了没有多久,李全也换了身衣服,从后门走了出来。
这回他加快了脚步,直接走过一条小巷,钻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随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青蔷环顾四周一圈之后,将此地的地形布局一一记在心底,随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嗯?他居然又回到那里去了,看来是真不怕被我发现啊。”
秦月夕听了青蔷的回复之后,在心里一回忆,才发现青蔷所说的地方就是李全曾经住过的地方,她记得那院子还有个屠夫来着,而且院子也是屠夫的房产。
“那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比如说一个屠夫?”
“屠夫?不,我跟附近的人打听过,这里只有那个李全会偶尔回来住个一两天,至于那个刘屠户,据说是已经把房子卖给了李全,回老家去了。”
青蔷将查到的第二个消息说了出来。
“哼,什么卖给了李全,应该是已经被害了,那小子身上哪里还有银子,就算有,也根本买不起这样一座宅子。”
“行了,今晚有事做了,你下去休息吧,晚上不用跟我一起出去了。”
秦月夕把玩着桌上的茶盏, 眼中又闪过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