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抹挺拔的黑色身影正伫立在寝室门边。
来人身形精瘦,气息沉冷如霜,唯有那张素来冷硬的脸上却挂着诧异地表情,黑眸更是睁开的比以往要大许多,眼底翻涌的情绪全是震惊!
在他的脚下,一个莹白的酒壶瓷瓶已经粉身碎骨,碎裂的瓷片散了一地。
“梓晨,你,你……”
看清来人的脸后,秦月夕也被吓了一跳。
顾梓晨是什么时候进卧室的!?
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他刚才都看到什么了,还是说……
秦月夕看向他脚下那一滩碎瓷片,以及瓶子里洒湿了半个卧室的酒水,已经明白过来。
顾梓晨刚才一定是什么都看见了!
他是见过风浪,见过世面的人。
一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此时此刻露出这样得我表情还能意味着什么——一定是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才会如此震撼!
只有看见一个人,凭空在寝室里变出来,而且这个大变活人的主角不是别人,还是自己日夜相处的枕边人时,他才会这么震惊。
这么说,他全都看到了!
顾梓晨全部看到了,她从手镯空间里现身的全部过程!
秦月夕清醒的认知到这一点后,就连拿在手上给刘勇的草药都不知该往何处放置,是直接扔到身后,倒是就这么像个二傻子一样继续捏在手里?
一切都乱了。
这是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改如何面对已经把全部情况看到的顾梓晨。
而那边,顾梓晨显然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站在门口半晌都没有动作。
一时间,寝室里一片沉寂。
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浓郁的果酒香味在逼仄地寝室里逐渐弥漫。
葡萄酒的香味钻入鼻腔,即便是再小心的呼吸,也能嗅到甜美醉人的香气。
可却丝毫无法让秦月夕放松下来,依然是双手捏着接骨草药,尴尬地站在衣柜旁,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梓晨,嘴角蠕动,想开口解释。
可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就在秦月夕心乱如麻,已经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顾梓晨忽然有了反应,高大的身子倏地转身,反手就将身后的房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秦月夕这才注意到,燕来刚才寝室的双开雕花木门一直是推开的。
虽然是内室,平时少有女使仆妇会进擅自进入顾梓晨的寝室,但也保不齐子逸和子渡会冲进来汇报什么紧急事件。
“月夕……”
寝室的门关上后,最终还是顾梓晨先开了口。
秦月夕欲言又止,“……”
她想解释,但现在说什么好?告诉他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还是直接把实话说出来,如果真的说出实话,顾梓晨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当做什么会巫术的女妖巫婆?
“月夕,刚才,我都看到了。”
似乎知道秦月夕不会回答,顾梓晨又继续开口,“月夕,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吗?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相信你。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夫妻一体,我身上的所有秘密,你都知道,那你呢?”
他以便开口,一边抬起脚步朝她慢慢靠近过来,“月夕,你身上那些一直藏着的秘密,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我呢?你之前跟我说过两次,会在合适的时机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想问,今年这个时机,算不算你眼中的合适时机?”
“我……”
秦月夕慌得厉害,心跳如鼓,“我,我是说过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可是,你确定你听完我的秘密,能够接受吗?
她想说后半句,可话到嘴边,又无法开口。
“我能接受,月夕,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无条件的相信你。”
就在秦月夕内心无比纠结的时候,安静的寝室里忽然响起了顾梓晨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冽,宛若暗夜下流动的泉水。
可又比平时的声音多了一丝柔软和暖意。
一下子将她躁动的心抚慰平静,秦月夕狂乱的心跳也慢慢趋于平稳。
而她的眼前,顾梓晨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伸出了指节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已经微微发抖的右手,低冽的声音里满是抚慰和真诚,“不管你等下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
“那,那我可说了。”
顾梓晨温柔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终于能冷静下来,开始组织语言表达这件事,“其实……说真的,我不知道一时间改从什么地方说起。刚才你看到的,我突然在房间里出现,是,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