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虽穷,但疼她这一点倒是真,让墨痕息都有些莫名羡慕。
南九叹气,小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只听‘叮咚’一声,小石子直接飞落到下面的河里,她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银色的月光下,正好瞧见水波如银麟。
“是呢,我命好,阿爹和姨娘们疼爱我,可是征兵檄文马上就要下来了,不知道阿爹能不能躲过,他若是真走了,姨娘们在家里说不上话,我又还是个孩子,没准为了给大堂兄娶媳妇,祖父祖母就将我换了出去。”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所以她与其是在可怜彩雀,倒不如说是借彩雀看到自己未来。
墨痕息听到她的话,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有些不解,“可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么?”
“咱们才多大?谁能当真,多半是当做闹剧来看,我要是被换亲,你只怕也要被祖父祖母给卖掉,还有姨娘她们,也不知道祖父祖母怎么打算的。”这两日,南九就担心这些,家里的产业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能数得出来的,也就是这大宅子跟那十几亩田地了。
三叔家的两南恪南斐在上学,都是公中出银子,家里又没别的进账,只怕早就没什么存款。
墨痕息听得南九的这些话,不免是有些可怜起她,打量着她仰头望月的侧脸,只觉得她也不是很讨厌,就算自己不被她爹买回来给她冲喜,也会被别人的买走的。
“你别想太多,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带你逃。”
听到墨痕息的这话,南九‘扑哧’的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咱们能跑哪里去?又没钱又没名碟,这县城都去不了。莫不是上街做乞丐么?”
是啊,这没身份名碟的,除了那些小乞丐,就是山匪了。倘若自己在这齐国有名碟,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不由得也跟着她叹起气来。
两人垂头丧气回家,南伯皖他们还在刘家帮忙,所以家里这会儿是没人的。
他们家这院子是另外开了门的,所以并不走大门。
两人推门进去,就发现院子里不对劲,瓜架子已经倒下了,满地的瓜藤,地面的菜都被踩坏压坏了不少。
最气人的是,瓜藤被人从根本直接隔断。
“有小偷。”墨痕息见此,防备起来。
南九已经进屋子转了一圈回来,又气又怒:“哪里是什么小偷?你见哪个小偷就偷瓜砍滕的?”
墨痕息也不傻,一下想起宴席上,三房吃完就早早回来了。
而且除了他们,墨痕息也想不到谁这么狠毒。
偷瓜就偷瓜,还连瓜藤根部都给砍断了。有些气不过,拿起别在墙上的镰刀就要去三房那边,“我也去割他们家的瓜藤。”
南九没想到这墨痕息性子这么冲,连忙将他拉住,“跟他们置气做什么,这冬瓜咱们储存得也差不多了,黄瓜大都是三叔他们家再摘,割了就割了罢了,正好改种些别的。”
墨痕息听到这话,觉得南九和她阿爹南伯皖一样软弱,这都被人欺负到如此份上,她还要忍气吞声,那真等南伯皖走后,过的是什么鬼日子?很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