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俩走了,南昕儿不解:“二哥为什么要说假话?还是二哥的耳朵不好?”
“你是傻子吧?你耳朵才不好,这件事除了娘,谁也不许说,知道不。”南恪在马翠香的耳目濡染下,也是个食亲财黑的,这会儿就想马上回家告诉他娘,二叔家偷偷藏了高粱。
而墨痕息被南九拉出来溜达一圈,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给三房的人听,不免觉得南九太幼稚,“你觉得他们会上当么?”
南九一脸自信,“你也别太高看了南恪,他就是个长个头不长脑子的,这会儿只怕恨不得回家告诉他娘去,亏得我祖母花那么多银子供他读书,真要能考上的话,除非这山无棱天地合。”
“那要是她娘告到你祖父祖母面前呢?”墨痕息觉得她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依照三婶那性子,第一念头肯定是去告状,可她这人爱贪小便宜啊,告状那高粱肯定得充公,他们家也分不到多少,倒不如夜里偷偷来扛走,我们丢了也不敢吱声,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墨痕息现在其实就想知道,那地窖里真有高粱?“真藏了?”
“怎么可能,我爹那么老实,他真要知道藏粮食,三位姨娘也不会廋得跟竹竿子一样了。”
墨痕息赞同地点头,“这倒也是。”
晚上,那马翠香还真如同南九所预想的那样,带着南恪扛着楼梯,悄悄翻墙进来。
自以为谁也没发现,却不知那墨痕息和南九就蹲在屋檐下,用背篼罩着,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等着她进了地窖,南九一点都没犹豫,就将拉动了贴地面的何首乌藤子。
这风高月夜的,马翠香一心想着地窖里的高粱,根本就没主意地上拉了一根何首乌藤,更没看到何首乌藤的另外一段,还系着粪桶,而粪桶就放在地窖边。
随着南九手上的动作,粪桶翻落,哪怕里面没有多少大粪,但还是泼了马翠香满身。
顿时臭得她尖声大叫起来,引得南伯皖等穿着衣服赶紧出来,等他们赶到,南九和墨痕息已经从背篼下钻出来,一脸的睡眼惺忪,好似也才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样。
与大家一样拿袖子捂着口鼻,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地窖里钻出来的马翠香。
“三婶,你到我们家地窖里做什么?”南九睁着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地问着。
马翠香哪里顾得上理会她?只想赶紧回家将这一身粪水洗干净。
这臭气熏天的,随着她一路跑回去,全院子的人都惊醒了,全都捂着口鼻。
老太太也亲自披着衣裳来看,得知事情原由,不免责备起马翠香,但这会儿马翠香已经去洗澡换衣裳了,也就只能朝南平贵骂:“几十岁的人了,半夜三更跑老二家的地窖去,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
但也不忘责斥南伯皖:“好端端的,你地窖里放什么粪桶?”
这哪里是南伯皖放的?但也知道这事儿估摸着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干的,当然不能供出她,只陪着笑道:“阿娘,那地窖我正打算修葺一下,刚把里面的冬瓜萝卜搬出来,我那院子里的瓜藤菜苗不是被弄坏了不少么?傍晚我让阿怜他们重新收拾地里,剩下半桶大粪没浇完,就先放在地窖边上,我若是晓得三弟妹有这钻别人家地窖的嗜好,我也断然不会放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