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敢小看这小身板的墨痕息。
南九挤进人群走到墨痕息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没事吧?”
墨痕息摇头,也就是被老虎摔下去的时候,后背刮到一个口子,但无关紧要,这会儿他得留下来。
他已经打算先在这桑田村住下去,等过几年再打算回国的事情。
反正现在回去,自己也不过是炮灰罢了。
所以有可以融入村民中的好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南九见他气色尚好,便信了,这才朝那大老虎看去,也忍不住发出惊叹声:“握草,这得将近两百斤吧?”
墨痕息闻言,侧眸打量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还是少口吐芬芳吧?”
“关你屁事?”南九没理会他,见着放学回来的南斐和南恪与一堆孩子一样,蹲在旁边去摸老虎,她也是跃跃欲试,想要摸一摸老虎的额头。
等着这一群孩子观赏完了,田猎户才动手剥皮。
虽然是他们几个人打的老虎,但这东西听说大补。
真有没有那效果,南九不知道,可村里人信啊,这家头痛想要一两,哪家脚痛想拿去泡酒,也要一两。
索性几人一商量,这老虎就给切碎了,村里一家分一块。
剩下的骨头五脏什么的,几人平分了。
至于那虎皮连带着虎头一起的,大家都不会处理,就交给田猎户。
天黑后,墨痕息才拿着自己分到的老虎肉和虎骨回家。
南九早就回来了,老虎虽然好看,但是分尸后满目血腥,看着也触目惊心,所以早就回来了。
把昨儿剩下的鸡骨架继续焖豆角,又炒了一盘新鲜的豆子叶,还有红烧兔子肉。
见墨痕息递给二姨娘的老虎肉和骨头,有些不满,“怎么才分了这么点?”
墨痕息脱下衣裳,露出后背刮伤的那一道长长伤口,一面问着二姨娘,“二娘有药么,给我些敷一敷这伤口。”一面回南九的话,“你祖父寸步不离跟着我,又说你祖母逢着阴天腰酸腿疼的,如此你觉得我能不给他分一些么?”
“我祖父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贪小便宜了?不是村里每户人家都分到老虎肉了么?他要那么多干嘛?”见他背上那已经凝固了的伤扣,又责备墨痕息,“你不是说没受伤么?你别跟我祖父一样,也怕少了你的那份,所以寸步不离守着吧?”
二年哪里老虎肉和虎骨,本来准备去处理的,眼见着墨痕息受了伤,听到南九还在那边说他,连忙道:“去烧点热水来,我给擦一擦。”
处理好伤口,墨痕息去穿了衣裳出来,大家这才坐在一起吃饭,细问着墨痕息今儿在山里的事情。
听说他们到的时候,那母女俩就在坑里,老虎头都扎进去了,也就是那舌头不够长,不然往马翠香母女俩身上舔一回,只怕皮肉都给舔没了。
二姨娘又觉得后怕,“亏得你们人多。”又担心地看着南九,“这一阵子,先别往山里去了,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常言还说除非一公一母,如今死了一头,另外一头指不定还在呢。”
南九应着,“晓得了,我就专心养兔子。”盯着鸡窝。
这时却听四姨娘提议道:“那鸡蛋别总放着,小心给放坏了,不如给小姑爷吃两个。”小姑爷虽瘦弱,但出息还是有的,如今受了伤,就该补一补嘛。
南九孵小鸡的事姨娘们还不知道,她这嘴上便应着,“好的,明儿我早上给他煮两个白水蛋。”
墨痕息信了她的邪。
但是第二天四姨娘问起,还是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吃了两个白水煮鸡蛋,他早饭硬是只敢吃一碗。
南九看在眼里,有些自责,于是等他在后院练武的时候,追过去,自个儿蹲在鸡窝边,“你放心,等以后我这小鸡仔孵出来,我分你两只小母鸡,以后保证你天天有鸡蛋吃。”
墨痕息给了她一个白眼,自己像是缺鸡蛋吃的人么?
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稀奇吃她那俩破鸡蛋。一面友情提醒她,“今早三娘已经问老母鸡的情况了,还指望着它下蛋呢。”
“我得想法子转移三娘的注意力。”老母鸡这屁.股下面不但有八个鸡蛋,还有那六枚野鸡蛋,三姨娘要是过来发现,还不得跳起来觉得自己白糟蹋了这些宝贝。
“怎么转移?”墨痕息练得满头的汗水,走到屋檐下乘凉,一面拿袖子擦脸上的汗水。
南九摇头,“算了,我去看看昕儿醒来了没。”
南昕儿一早就醒过来了,这小丫头一不像她阿爹南平贵那么贪财小气,二也不似她阿娘那么尖酸刻薄,有些傻里傻气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见着老虎其实没吓着她,反而觉得那大老虎好生漂亮,她晕过去纯属是被吓得尖声凄厉叫喊的马翠香吓得晕过去的。
所以昨晚就醒过来了,小脸蛋红扑扑的,此刻见了南九满脸兴奋地跟她说着那老虎怎么漂亮。
倒是马翠香,吓得脚软,现在还躺在床上,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这一次是真的病了,可南平贵见她身上没有外伤,就认定她是跟上一次那样装病。
现在分了家,各人家里的田地得各家去伺候。南平贵的手还没好,田里的浮萍和野草都快把禾苗淹没了,所以正催促着马翠香赶紧下田去。
马翠香起不来,自然和他争吵起来,南九见此也没多待,回了家去。
又想起昨天南平贵舍不得买药的事儿,觉得这三叔到底是有些无情了。
她回了家,四姨娘就在前院树下坐着,给墨痕息缝去山里刮坏的衣裳,想着墨痕息似乎也就两身衣裳,现在身上那套,还是四娘用南伯皖的衣裳改的。
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家里是真的穷啊!
可这银子也没一个来路。
比她着急的还有二姨娘和三姨娘,两人将这院子里的菜地收拾打整得一颗多余的野草都没有,但即使这样还是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