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吃了些她做的腌兔子肉,味道不错。
就是有些咸了。
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小竹子出去探了一回,回来回话,“是隔壁二房在熏腊肉。”
然后顾云舟就叫小竹子扶着,过去看看。
这味道着实太香了,让他又有了食欲。
南九家这边,几位姨娘见他们三能行,索性也就在屋子里,准备新年的棉衣。
南九搬了小凳子坐在火堆旁边,墨痕息和南慕白上蹿下跳的,看到哪了火苗燃起来,立马拿水撒下去,然后便朝南九喊:“你控着些火,肉都烧坏了。”
这熏腊肉是用烟熏,而不是大火烤。
顾云舟来时,南九正将手里的烧火棍扔下,“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那你俩来。”
当时只觉得这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一时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小竹子知道自家公子老毛病犯了,连忙拉扯了一下他的手臂,“三少爷?”
顾云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目光,干咳一声,甩开小竹子的掺扶,走出自以为潇洒且又有风度的步伐,“小娘子这是在作甚?”
南九刚被墨痕息和南慕白嫌弃,正在火头上呢?听到有人问这明知故问的问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眼瘸么?我做什么你看不见啊?”
顾云舟只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一时无措地看着小竹子。
小竹子也吓了一跳,想要骂南九吧,可是见她一脸凶神恶煞的,也不敢招惹,只赶紧过去扶着顾云舟,低声问道:“三少爷,您没事吧?”
“爷……爷没事。”顾云舟眼睛一直没在南九身上移开,觉得骂起人的南九好像也很可爱动人。
但是他此举,落入南九的眼里,便成了,“小白,这人和你一样结巴,以后你有伴了。”
墨痕息憋着笑,默默地拿着柴刀砍断松枝,递给控火的南慕白。
南慕白后来一直自己烧火煮猪食,俗话说熟能生巧,现在的他简直就是控火小能手。
“你胡说,我家三少爷才不是结巴。”小竹子这会反应倒是快,可是看着犯了老毛病的顾云舟,心里也是着急万分,“少爷?”
顾云舟这才勉强收回目光,但脸上还是挂着讨好的笑容:“小娘子可需要什么帮忙,只管开口?”
南九都一次被人叫小娘子,只觉得奇奇怪怪的。然她还没来得及回绝,墨痕息就抢先道:“有啊,山上该挑粪浇肥了。”
挑粪?顾云舟立即退避三尺,“不巧,爷今日身体不适,只怕帮不了。”然后示意小竹子赶紧扶着自己回去。
小竹子巴不得呢,虽然也发现墨痕息不怀好意,但是现在对他心里很是感激,不然三少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去呢?
一回去他就忍不住叨念,“三少爷,您可长点心吧?您这老毛病若是一辈子改不了,只怕真回不了州府了。”
说起回州府这事儿,顾云舟就气愤不已,“但凡他信小爷,小爷现在也不会来到在这个破地方。”不过那烧火的小娘子的确挺好看的,年纪小小就这样绝色,以后长大了必然是天仙子下凡。
他自顾想着,嘴角忍不住挂了笑。
却听小竹子叹气道:“也不怪老爷不信三少爷您,谁让三少爷您素来就管不着自己呢?不然这一次也不会冤枉您,还将您打发到这偏僻的地方。”
顾云舟冷哼一声,“老子是喜欢美人,可那样的丑女给倒贴给我都不要,居然还说小爷轻薄她,呵呵,小爷看分明是那女人故意设计害我,生怕娉婷公主看上小爷的俊容美貌,要挑老子做驸马,不要她那私生子罢了。”
他说起来就火大,自顾地骂了一顿,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最后忍不住叹气道:“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也不是我阿爹信不信我的问题,而是他一开始就偏袒那个女人的。”从小阿爹就在他耳边一直说,不管如何,自己是嫡出的儿子,大哥二哥又都不在了,以后整个顾家都是自己的,便是自己不学无术,以后也会仍然过得福贵流油。
可是顾沉舟不一样,阿爹觉得对不起他,让他的身份如此尴尬,所以只能在别的地方弥补。
阿爹想要弥补,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声做代价呢?那顾沉舟不也是他的儿子么?他不是说顾沉舟出息么?既然出息,为何还要设这么个蹩脚的计谋把自己赶走?
他越想心里越是难过。
小竹子在旁边看了,也不敢开口安慰,只静静候着。
又说南九这边,顾云舟虽然走了,但他那一口小娘子,让墨痕息里膈应得很,见人走了,还忍不住同南九说道:“这种城里来的富贵公子,一看就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狗东西,你可别被他油嘴滑舌骗了?”
南九翻了个白眼,“在你眼里我到底多傻?能被一个毛没长齐的熊孩子骗了?”
南慕白在旁边提醒,“顾少爷,比我们,大很多。”好像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来着。
墨痕息才不管大多少,但是听到南九对这顾云舟没什么想法,也就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可能真跟南九做夫妻,毕竟南九和自己很多地方都太像了,感觉就像是照镜子一样,他才不要找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呢?
那样日子有什么意思呢?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南九被顾云舟这种小纨绔骗了啊。
她以后想要嫁的人,不说能强过自己,但也不能太差了吧?
腊肉熏了一天,这香味也在村子里环绕了一天,叫满村的人馋了一天。
下午的时候南老头就等不及,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过来,“怎么都一天了,还要不得么?”
“现在碳火正好,多烤会儿。”南九这会儿已经进屋子里去了,就墨痕息使唤着南慕白守在这里,他哪里还不知道南老头的意思,连忙拿着小刀隔了一块递给他:“祖父尝一尝,味道如何?”
南老头连忙放下手里的旱烟,从墨痕息手里接过肥中带廋的腊肉,烤得油汪汪的红色的,看得他食欲大增,“若是有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