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才到,墨痕息就大步朝她走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朝外去,神情很是急促:“快走,正房里的油漆里被人掺了毒。”
还没等南九反应过来,墨痕息就拿袖子捂住她的口鼻,拽着她朝门口去。
而顾云舟和南慕白的身影,也飞快地从她眼前闪过。
可一行人还没跑到大门口,就听到小竹子的惨叫声,南九听到这声音,心想完了,“小竹子在大门口等我,蛇不会从大门口跑了吧?”
还真叫她猜对了,有一条蛇就是从大门口走的,还在小竹子的鞋面爬过。
等南九一行人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哭得梨花大雨,满脸冷汗,浑身发颤,见了顾云舟立马扑到他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蛇,三少爷有蛇!”
顾云舟神色很难看,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住的房间在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还是因为小竹子被吓得太严重了,一面轻声哄着她,“没事,没事,咱们先回去。”
小竹子哭着哭着,见大家的神色不对,又想起南九跟自己说蛇如果不愿意留下的话,说明这房子有毒。
她虽然怕蛇,但是比起顾云舟的生死安危,又算不得什么了,一下就猜到了,“房子有问题?”
顾云舟颔首,神色凝重,“正院的油漆里,被人下了毒。”蛇在其他的地方都好好的,到了那里就开始不对劲,然后就拼命的挣扎着要跑。
他们也才发现油漆似乎有些不对劲。
油漆刷完的那几天,总是有刺鼻的味道。
可正房里的油漆味明显不一样,味道和其他的有那么一丝丝区别。
也正是因为看家蛇的反常,还有味道的怪异,让小白那傻子用力的猛吸了两口,然后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是不是有毒啊?我头晕。”
大家才意识到油漆里被下了毒,这太阳连日的暴晒下,也就挥散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不敢做停留,连忙跑。
小竹子听到顾云舟肯定的话,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慌里慌张地看着几人,“那怎么办?”
南九想起石头叔病了几天,他是油漆工,没准那正房正是他刷的,“石头叔病了,莫不是跟着事儿有关系?”
“要不去问堂兄,他安排的人,因能从他那里查到些许眉目。”南九又提议,“再去黄药师家里问问石头叔到底是什么病。”
墨痕息颔首,一面安慰着面色有些不对劲的顾云舟,“你也不要太着急,风吹过尚且还会留下痕迹,莫要说是人了。”
顾云舟却是露出一脸的绝望,苦笑着摇头拒绝,“不用查了,老子知道是谁。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老子便是找到了证据,放到我阿爹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更不会为我声张什么正义,他们才是一家人,我是最多余的那个,死了正好,以后也不会再挡着谁的路了。”
人最怕的便是没有斗志,就像是此刻的顾云舟一般,纵然是南九等人有心帮他,可他自己这个样子,大家也是有心无力。
南九不由得着急起来,想要劝说他,却叫墨痕息拉住:“罢了,让他先冷静冷静,咱们也回了吧。”又叮嘱小竹子,“回去跟秀儿姐说一声,别让人知晓我们今日带着看家蛇去新房子里了。”
小竹子倒也算冷静,知道墨痕息此举是怕打草惊蛇,点头应下了。
然后朝他们三人道谢,扶着自家心灰意冷的三少爷回去了。
南九见墨痕息就这样让他们走,甚是不解:“他这幅模样,你们怎放心他回去?”
“那还能如何?现在咱们说什么,他也不见得能听进去。”墨痕息其实完全是可以理解现在的顾云舟心里到底是怎样的痛楚。
此刻顾云舟所经历的一切,他几年前不正好也经历过么。
兄弟手足间的残害,都比不过亲生父亲漠视不管所带来的伤害深。
顾大人能做到这一州之主,又岂能是蠢人?不知道家里后院发生的这些事儿?不,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仍旧选择了冷漠无视。
因为他的心,早就偏倒向另外一边。
南九听到墨痕息的话,也只好先这样,跟着墨痕息和南慕白回家。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心里都不好受。
乡下的日子太平静了,最大的勾心斗角就是谁盯着谁家的那点肉,谁又想多占着谁家的半点田埂地。
仅此而已,谋财害命要说真有,也就是当时的刘三嫂子罢了。
可这跟顾云舟此刻所遭遇的事情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三姨娘见他们都是高高兴兴地出去,如今却是愁眉苦脸回来,一个个兴致淡然。
墨痕息和南慕白叫了她一声,就直接去后院捡起背篓拿了镰刀去打猪草。
三姨娘越发觉得不对劲,只将想要回房的南九拉住,“吵架了?”可是以往他们三吵架了也不是这幅样子。
南九蹲在纺车前,叹着气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
顾云舟来这乡下也半年多了,当初说是来养病的,可时间长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后娘不待见,才被赶到这乡下来的。
他这人也没什么大毛病,出手还大方阔绰,村民们还是很喜欢他的,所以即便知道他身份尴尬,也没当回事。
三姨娘自然也是知晓的,现在听到南九这么一说,作为家中的长辈,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们,“那还了得?既然将这毒混在油漆里,可见那下毒的人心思是怎样的狠毒,为了毒死顾三少爷,根本不会管是否会牵连到无辜,你们三整日跟他一起,若是出什么事情,可怎好?”
南九听到三姨娘的话,担心的反而不是自己。
比起他们,堂姐和堂兄还跟那顾云舟住在一个院子里呢?一时担心不已,连忙起身。
“你干嘛去?”三姨娘见她神情匆匆,担心不已。
“我去秀儿姐家,他们兄妹才是最危险的。”她跑得快,三姨娘也没来得及跟上,但不放心,还是放下手里的梭子,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