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兢兢战战的,又不敢不听她的话,壮着胆子将那些劫匪的武器都收集起来,放进被少女扶起的马车里。
只听一阵马蹄声响,那蒙面的青年也牵了马过来。
简单将撞坏的马车收整一下,请了南九进去坐着。
南九到现在都是懵的,生怕那些劫匪是前狼,这两人又是后虎。
可这两人的本事她跟王冕都看在眼里,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也只能老实听他们安排,想着再伺机逃。
要说这一切,其实发生的时间也不长,不过是盏茶的功夫罢了。
等着这里再有路人过时,只有地上那几滩臭水,叫人嫌恶,捂着口鼻匆匆而过。
根本就不曾有人想,那些个臭水,其实在不久之前,是一个个鲜活的人。
又说马车里的南九和王冕,此刻恢复了心神,尤其是听到车外街道的热闹鼎沸,终于有一种安全感。
南九掀起车帘,眼见着前面有巡逻的衙役,示意着王冕,两人打算跳车。
车反而停了下来。
南九心头一跳,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车帘却已经被人强硬地掀起,露出的却是墨痕息担忧的俊容。
话说墨痕息一整日始终都在想便宜岳父的事,所以下了学便找南九,得知她还没回来,便顺着去画院那边的路,然后在此遇着了马车。
马车是原来的马车,却不见赶车人王冕,而且马车明显好几次被碰坏的地方,他压根就没想,直接就拦上来。
这会儿赶车就是蒙面青年,本察觉到危机,正要出手,见着是墨痕息,顿时收敛了气息,闪到一旁。
墨痕息才得以直接掀起车帘,见到南九和王冕都无恙,松了一口气,这才回头打量蒙面青年。
方才他明明感觉到了对方要出手,可是这一瞬间又忽然收手,甚至给自己让出路。
“他是谁?”这话,自然是问南九的。
南九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来你肯定不信,我不认识,可就目前为止,他们刚才救了我们。”
一旁的王冕也点着头。
“他们?”墨痕息就见了一个人。
南九往外看,果然就只有这蒙面的青年了,不由得纳闷,“方才还有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漂亮妹子一起呢。”
墨痕息没多问那穿着什么紫色衣裳的漂亮妹子,只从蒙面青年手里接了马鞭,“多谢,我来就是。”然后自己上马赶起车。
那人也是奇怪,给了他马鞭,也不跟随上前,就这么任他们走了。
而墨痕息坐在车板上,也一眼发现这马换了,一面询问着南九,“到底怎么回事?”
南九把车帘掀了一个角:“这还要怨你。”
然后便与他细说起自己和王冕行至偏僻路段时,被一群嚣张得连脸都不蒙的劫匪拦住,差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幸亏这一男一女出现,不但将人杀了毁尸灭迹,还找了马车来,还叫她小姐。
她心中现在还纳闷,那紫衣姑娘放的是什么粉末,为什么这么神奇,这哪怕是自己那个时代,也没听说过这种毁尸灭迹的神器啊。
墨痕息听着她的这话,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日三姨娘她们的话,不是说要给阿九找一个随从和丫鬟么?然后这一男一女,又叫南九小姐,他就给对号入座了。
不过也没往这里多想,现在他更多的是愤怒白家的所作所为。
一面询问着南九和王冕,“你两如何?没被吓着吧?”
南九嘻嘻哈哈的,怎么可能被吓到,当初逃难路上,几十具堆积成山的尸体她都见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杀,虽说当时也有些害怕,但说起来也是有惊无险,现在浑不在意,“我没事。”
看朝王冕那仍旧发白如纸的脸,“你怎样?要不去附近医馆给你开两副安神定魂的汤药?”
王冕倒是巴不得的,但一想南九一个小姑娘都不怕,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是读书人,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硬是撑直了那有些酸痛的背脊骨,“我,我也不怕。”
南九听了个半真,只让墨痕息先送他回去,又叮嘱着王冕,“今日虽说有惊,但到底无危险,你回去后莫要与人再提起此事,也在家里安心休息几日。”
王冕一一应了,又谢他们送自己回来。
而待送了王冕回去,墨痕息便直接将南九送回去,两人也没打算同家里人提起此事,以免叫他们担心了。
“你且去洗漱一番,我先去书房等你。”南九虽然没被溅了满身血,但总得去洗一身晦气。
墨痕息先行到书房,那南慕白正在翻阅书籍,见他寒着脸进来,“怎么,没接到阿九?”
“接着了,白家找人劫杀她。”
南慕白听得这话,立即放下手里的书,“她怎样?可有受伤?”
问罢,忽然笑道:“想是没事了,真有事,你又何止是这副模样?只怕早就已经炸了天。”
墨痕息见他这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冷哼一声,不予理会。但今日救南九的那两人着实奇怪,便与南慕白问起,“你就没有听说,近两日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玉阳城么?”
如今水路发达,南慕白祖上号称海王,这天下水路都敬他们家的祖先做神灵,所以有什么可疑的人来了玉阳城,他应该会收到消息才是。
“这话怎好说?如今玉阳不比京城差半分,每日进出的不下万人,又没有一个是重样的,如何看得出什么可疑不可疑?”南慕白心说自己手下也不过那点人,如何能看得过来,真有可疑的人,也多是漏网之鱼。
哪里会晓得。
倒是好奇得很:“白家如此行事,你打算如何?”
“如何?”墨痕息暂时没有想到,半晌才一脸尤为认真道:“我在乡下这许多年,身边发生最大的纠纷,就是那年被村里寡妇下药毒杀咱家的小鸡仔,如今真要我去报复什么的,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那你报官?”南慕白替他出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