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娘继续说着：“如今丰家的一切都成了李家的，李家帮忙出力摆平后面的事，也实属正常。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李家这夫妻俩当真是老狐狸，他们早就知道丰家的那些肮脏事了，让李云舟娶慎儿，早就打好了主意，迟早是要将丰家的一切拿过去的。”
说到此处，有些懊恼道：“我若是知道他们会动手，我也不用这么心惊胆颤准备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南九还没见过李家老太爷，但是这老太夫人是个狠角色，她晓得。
这时候又听筠娘说道：“不过我动手也好，他们去动手，哪里有我这么缜密？到时候让慎儿知道了与李云舟有关，只怕还影响他们夫妻间的感情。”
她虽就见过李云舟几面，但也能看得出来，李云舟可能不爱慎儿，但他给慎儿做的一切，以及待慎儿，作为一个夫君已经极好了。
世间哪里有那么多情情爱爱，那是个奢侈的东西。
所以筠娘觉得，慎儿能遇到李云舟这样的夫君，其实已经属于大幸了。
至于以后，筠娘不管了，她已经彻底跳出丰家的牢笼，以后便要为自己活，以及为怀里的孩子活了。
南九和她别了，坐在马车里想，丰家世代出大儒，个个高智商，所以是因为近亲的关系么？
可想来溺死的傻子或是畸形儿也不少吧，只是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也不晓得筠娘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何人？
隔日，李家传来喜讯，丰慎儿产下一子，李家虽在给韩珣英操办丧事，但也不妨碍他们欢喜。
南九与墨痕息商量着，送个什么才好？
想着丰慎儿一心想要生儿子，就问起墨痕息，“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你生的什么都喜欢。”墨痕息头都没抬一下。
让南九觉得他太过于敷衍。
却又听墨痕息补了一句，“不过生孩子风险太大，你又是怕疼的，咱们还是不要生了，让小白多生几个，到时候送咱们一两个玩耍就好。”
南九连连点头，称赞道：“这个主意好。”
生怕那边坐着不知在干嘛的南慕白听不见，特意朝他喊了一声，“小白你以后多生几个孩子。”
南慕白理都不理会她。
她说了句无聊，又与墨痕息说道：“这下生了儿子，她该安心了，丰家没了，她也算是没了后顾之忧，还有大把的产业在手里，想来也不担心别人在后头说三道四。”
墨痕息不知道丰慎儿这些担忧，只是听南九说起，便道：“如今他们夫妻算是双喜临门了。起先老太爷跟李家族里签了协议的，若是李云舟三年之内没有子嗣，那李家的这一切，将从旁支里选出继承人，他们这一门也将退出李家，虽说不缺吃穿，但是这么多年当家，哪里能全都顾得上，少不得开罪了不少族人，若成了普通人，不在是当家人，只怕要吃苦头了。”
南九早前不知道，现在听墨痕息说，也连点头，“如此说来，还真是大喜，也亏得没也跟慎儿说，不然她的压力应该会更大。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儿子，李云舟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坐稳了，李家老太爷还是老太爷。”
不过南九还是觉得，为何一定要生儿子，难不成女儿就不行么？自己也没感觉哪里比男人差了些。也就是他们不让女子参加科举，不然自己觉得还是能拼一拼的，不说能考个状元，但是混个进士应该总是可以的吧。
眼见着这省试没几天了，南九没在打扰墨痕息和南慕白，只当他俩在书房里安心读书，让人准时送了饭菜去，也只是放在外间，不许进去打扰。
却不知此刻的墨痕息和南慕白各在东西，那书房里人影也没有半个。
墨痕息倒也不是在别处，就在原来老房子隔壁的白家。
白家到底没掀起什么风浪来，也就是家里夫人妾室们斗个精彩罢了。
那白夫人全靠着两个女儿，总算是将这正室位置坐稳了下来。
白显儿姐妹俩跪在地上，兢兢战战地不敢看墨痕息，丰家那一场大火，如今她都以为是墨痕息所为，只听人说那火犹如鬼火一般，沾惹者即死。
她们虽也活得不好，可是与那寻常女子比起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生怕惹怒墨痕息不悦，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来，所以他让往东是不敢往西。
“吴家那边最近怎样？”墨痕息靠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南九绝对没有见过的阴鸷冷意。
“那吴家六公子近来常出入戏园，我遇着了一次，不敢太过，生怕他察觉。”白显儿回着。
墨痕息也没催她，只问了她在各家那边收来的消息情报，也还算满意，便没为难她姐妹二人。
刚从白家出来，便在巷子里碰着南慕白，“你在这里作甚？”
“你这样歹毒，只有阿九眼瞎才觉得你是好人。”他一直都知道，墨痕息拿这姐妹俩做那消息探子，此前还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墨痕息瞥了他一眼，“半斤八两罢了，你又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我听说最近河上有人借着你家祖上的名号打家劫舍，你就不打算看看么?”
如今河运发达了，也滋生了一些灰色产业，水匪也是其中之一。
做水匪就做水匪，偏还要借着镇海王的名声做这等勾当。
“省试后我就随着船南下，顺道看一看。”
“也是，省试没有几日了。”
“你又有什么打算呢？”南慕白问起墨痕息，还真打算一直用这身份活着？
“你管好自己就是，想想你还要报灭门之仇呢。”墨痕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是如今南慕白年纪大了，也沉稳了不少，不至于像是从前少年时，压不住心里的怒火。
两人的身影随着这话声，很快便消失在巷子尽头。
南九一夜醒来，见着外面又飘起了雪花，不免是有些怀念起从前的春夏秋冬了，便与二姨娘等提议，“等他们省试完了，我就跟着船下江南看一看，都说江南风光好，我也要去长一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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