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看了一眼那脸颊红透了的唐昔月,也不知是真紧张真害羞,还是伪装的,但他这话的确是惹得自己想笑。
不过她当然没笑出来,只是抿着嘴角一脸淡然地坐下身。
随即就听到那任澜川数落完了唐昔月后,朝前走上来两步,还飞快地将那两个伺候他的妖娆侍女赶出去,“任澜川,任家徒有虚名的嫡长子。”
这时回头抬眼看了看因为被他笑话而越发脸红的唐昔月,“他,姑娘瞧见了吧?上不得台面的傻子,唐家打发他来,我们家肯定也不能让我管事的弟弟们来,所以姑娘明白在下的意思么?”
南九这会儿才看清楚这任澜川,好像也没外面说的那么夸张穿女装吧?虽然他也画了眉,但也不娘,好像还画了眼线……睫毛挺翘的,不知道是不是烫过了,而且这嘴上还抹了什么?看起来有些像是唇蜜,就是颜色不大合适他。
但是南九当下看完,心里就得了个结论,这任澜川顶多就算是个美妆达人吧?
就是男人擦胭抹粉,在这个时代不被接受而已。
她一面点着头,“嗯,明白。只是不明白任公子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虽然认识姑娘在下十分开怀,但此番来这里,绝非在下的能做主的,在下也就是个行走的小棋子,所以还望姑娘不要责备在下。”她太好看了,是自己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最美的,甚至已经找不到该用什么花来形容她的绝色了,这样的美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是家里那俩老东西狗眼看人低。
南九绝对不知道这任澜川是因为自己的美色,所以才如此直言不讳,反而觉得这人倒是有些好笑,一面看朝那唐昔月,“唐公子,你赞同任公子的话么?”
唐昔月还真点了点头。
这压根和南九所预想的,要么气势汹汹,要么言语羞辱什么的。可现在所遇到的场面都不是,一时忍不住怀疑这两人的资料是不是错了?便暗地里朝谢上弦看去。
谢上弦也很懵,这消息是自己亲自去查的……
但为什么现在这两人和自己查到的不一样呢?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偏这时候那任澜川又忽然站起身来,竟要朝南九靠近,谢上弦连忙拦了过去,一脸杀气。
任澜川连退了两步,一面急忙解释,“自打姑娘进来,在下就一直闻到一股香气,前所未闻,很是清新,在下对调香也有些了解,所以很好奇,小姐这香是如何提取的?”像是栀子花的味道,但又没那么浓郁,甚至还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因现在才确定是南九身上的,所以才有些失态地起身问。
“哦,自己调的,添了薄荷。”南九现在看着任澜川,见他身上大到这袍子,小到腰间玉玦上的络子,都精致无比,所以也没去怀疑他问这话的动机。
他听得这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姑娘何想到的?”但随即又凝着眉摇头,“不对啊,薄荷不是这个味道。”
南九这才解释道:“任公子想来也知道,我们是齐州来的,所以此薄荷非碧彼薄荷。”
任澜川几乎就要脱口问南九那薄荷在哪了,然后被那唐昔月打断,“任澜川,你忘记了我们今日来是作甚的?”
当然没忘记,不就是羞辱这蜃海楼么……所以他不由得回头朝唐昔月看去,“怎么?”忽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问南九,“姑娘是这蜃海楼的楼主?”早前也听说过了,这夺了黑云堡的人虽有龙家的人,但其实幕后之人是个女人。
而且似乎跟当初青国那奴隶场造反的事情还有些联系。
但他压根就没想往南九身上想,她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是那个所谓的幕后之人。
南九颔了颔首,示意他坐下,“所以还不知两位此番前来是什么意思?”看他们的准备,很明显不是单纯的拜访。
“没别的意思,我就单纯代表自己来看望搂住您。”且不说这南九生得这样好看,就是来时他也看到了,单是外围的那些侍卫,就是他们惹不起的,更不要说这进来时看到的一层又一层的防御,说是铜墙铁壁也不夸张。
而且不是有消息说,黑云堡被毁掉了不少地方么?可今日自己看来,不但是完好无缺,这防御似乎还比从前加重了不少。
如果不是传言有误,那这蜃海楼就恐怖了,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便将这黑云堡修复如此完善。
有着这样的实力,平白无故招惹作甚?至于任家那边要如何?他才管不着,只是现在看来家里似乎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消息都没打听清楚,还不知道这蜃海楼到底是什么实力,就异想天开在做梦,妄想往后将这蜃海楼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觉得好笑。心下也立即做了决断,反正在任家,他一直是个错误的存在,父亲虽不至于像是别人那样巴不得自己死,但也不乐意看到自己,既然如此,倒不如……
他将这心思放到蜃海楼来,只是这蜃海楼的楼主虽是年纪小,但却有如此成就,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人,自己要怎么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还有那唐昔月当下在,有些话自己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所以这一时也陷入了两难之境。
这时候只听那唐昔月开口道:“我回去一定跟我父亲说,蜃海楼绝非外面传言的那样,一定让他亲自来见过楼主。”
“什么传言?”南九表示很好奇,但对于唐昔月这傻里傻气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他怎么劝得动唐家的家主?
“传言这黑云堡就是被龙家的人抢去了,眼下龙老太君已经不在,我父亲在等,若是朝廷没有追责青国龙老太君的死因,那么对龙家便不用忌讳什么。”任澜川率先开口道。
反正总意思大概就是人走茶凉,琼府的龙家动不了手,但是这边境上的龙家,离蓬莱城又近,没道理不去抢过来据为己有。
南九听得这话,干干笑了一声,“挺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