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熬过了,可是龙小四也算是幸运,那黑衣人的长剑虽是将他身体对穿,可偏偏他这人心脏与别人不一样,张偏了一些。
也正是这样,逃过了一劫。
老贾当时闻讯都吓傻了,急得要去找南九和龙小三,却被龙小二拉住,“贾叔,你去哪了?”
“四公子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自然是要禀了小姐和三公子。”老贾不解,二公子为何拽住自己。
“云二叔和宛管家不是在里面么?他们武功高强,伤口又没伤及要害,可见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你这个时候慌慌张张跑去与南九小姐和三弟说,除了叫他们担心以外,还能作甚?他们也不是大夫。”
老贾被他这么一说,觉得是有几分道理,方断了这心思,“既如此,那我四处看看,将受伤的人安顿安顿。”
龙小二颔首,“我与你一道。”
二人这才去了没片刻,龙小四就挣扎着醒来了,一睁眼见到云子腾,犹如那受了委屈的孩子见着家长一般,只朝他痛诉:“龙琥珀害我!”
然后将当时那黑衣人进来后,龙琥珀忽然将身上的金银首饰弄得噪杂作响帮那黑衣人掩盖,而他所有的防备都在龙琥珀身上,就被那黑衣人硬生生刺穿了身体。
反正龙小四已经打定了主意,祖母的遗言他不想遵循了。
让他将南九那个丫头片子当做祖母一般来侍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不可能继续遵循第二个,饶了龙琥珀!
再也没有这样狠心的姐姐了,她当时不但不提醒自己,反而替那黑衣人遮掩。
云子腾听罢,也没敢跟他说龙琥珀不见了踪影,只道:“你好生休息,我们回来了,龙家不会倒。”
听到云子腾的这话,龙小四莫名地觉得安心,也因近日来经历了过多的事情,情绪一直紧绷,心头又痛失亲人,更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夜。
如今受了伤,本就比旁人容易犯困疲惫,所以得了这话,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云子腾使了个可靠的人过来照看,这才与宛臻一起去见南九。
天亮了,胭脂一般的太阳从东方的河面冉冉升起,一团又一团的灰色云朵不断地将胭脂色的光芒包裹,最后只能看到浅浅的一个轮廓。
河面的风依旧很大,和下半夜一样,如今太阳也被挡住了,所以天色显得有些昏暗。
龙小三还不知道龙小四受伤的事情,哪里已经该传开了,但老贾不是让龙小二说了一回,因此便特意让人紧闭口风,不要叫他们晓得。
所以龙小三还不知道,此刻满脸崇拜地跟着谢上弦身后。
谢上弦被他跟得烦躁,吼了一顿,才到南九跟前来,“宛叔他们来了,小姐您去休息吧,熬了几宿了。”
南九眼睑下面一片淡淡的青色,“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该休息的是他们才是,我这不是还时不时地打瞌睡偷懒么?”
正说着,就听到前面楼梯口处传来南恪惊喜的声音,“宛管家,云二管家。”
南九寻声望去,果然见着这两人一前一后上来,忙迎过去,上下将他们扫视了一眼,“没受伤吧,里面伤况如何?”
“不妨事。”宛臻和云子腾同样在打量南九,也想看看她似乎受了伤。
她是没受伤,可见她那眼睑下的淡淡青色,到底是心疼,宛臻率先开口,“小姐去休息吧,墨公子和苏家那边,他大捷,如今也在赶回来的途中。”
苏家那样准备得全面,都已经败了,还有黑云堡几乎全军覆没,谁还没长眼,敢继续来打龙家的主意?
所以基本上,龙家现在无恙。
当然,也不排除有胆大的,妄想趁你病要你命的那些亡命之徒,来此搏一把。
不过宛臻和云子腾并未将那些亡命之徒放在眼里,毕竟这墙下,不是还有莫挲邺一行人么?
南九原本是要拒绝的,毕竟同样连续几宿没休息的人太多了,又不止是她一个人,没道理就她有特权去休息。
但听到宛臻说墨痕息他们赢了苏家,脸上不觉就露出笑容来,“实在太好了。”
“是啊,所以小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我已经让一部分人去接应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宛臻早就做好了打算,苏家也算得上是一头庞然大物,纵然墨痕息和万雄他们计谋更胜一筹,可到底还是有所折损。
如今正是大战结束后,全军疲倦之时,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一部分人去接应。
南九听罢,的确是放心了不少,心里也忍不住感慨,还是宛臻他们靠谱些,有他们在不用事事自己去操心,长久以来紧绑的心情也算是放松缓了些。
一面问着宛臻和云子腾他们的情况,听得不过遇着三四波人,都是些乌合之众,所以几乎没什么伤亡,也放心了许多。
随后云子腾立即安排人将南恪他们这些半吊子都换了下去休息,南九也准备走了。
只是有些不放心墙外的莫挲邺等人,叮嘱着宛臻和云子腾,“我已让人去准备些吊床帐篷被褥,只怕个把时辰就送来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两位叔叔帮忙送下去,好叫他们到河边安置。”
莫挲邺他们是认了自己做主人,可这里到底是龙家的地盘,南九不好放他们进来,但他们的确是拼了性命保护自己和龙家,所以如今只能尽可能给他们提供一点相对好些的环境。
云子腾跟宛臻也知晓了莫挲邺一行人认南九为主之事,所以听到南九的话,也都一一应了。
只是莫挲邺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这一段时间里,带着手下这些死士,已经劫杀了几个奴隶场。
奴隶主们无一逃生。
而他们竟然毫无损伤。
他们虽曾经是死士,但终究不是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之身,由此可见这莫挲邺是颇有手段的。
按理这也算得上是一枚良才,宛臻和云子腾该替南九高兴,可恰恰是因为这莫挲邺有些手段,又不是他们原来的自己人,所以两人心里对他是防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