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个人精,自然是没事,何况你别忘记了他那外祖父外祖母都是什么人,他就算是忙着外面的事情,家里顾及不上,但有两老坐镇,是没什么事情的。只是这大唐李家分支太多,大部分皆是权贵,他们这齐州分支只怕与之相比,算是莫等了,而且云舟又是外孙改姓。”墨痕息有些担心,这大唐李家的家主之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这也正是南九所担心的地方,“早前小白来时,是与我说了他正在参与李家家主之选,他说得轻松,可是我心里有数,这想要走到那一步是何其艰难,他若是无功无过就罢了,可但凡有些冒头,少不得这身份还是被人提起的,他自己倒是个人精,可家里这边呢?”
南九可没忘记他那些表姐表妹,哪个不天真单纯?南九有时候也是实在想不通,李家夫妻那样厉害精明的人, 怎么就会养出这么一般天真无邪的孙女呢?
就算是孙女要娇养富养,但也不能娇宠得这样天真无知吧?上一次就那大表姐,险些被人做了垫脚石,还傻傻给人数银子。
不但如此,还不分青红皂白,将家里对她的好弃之如敝屣。
想到此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原本还打算,等着二娘她们过来了,我想办法打发几个人去京都那边看看,即便是不能帮点什么忙,但好歹也能看着他家里头一些。”
关键丰慎儿又不是那种精明算计的,她是聪明,却都用在了读书学习上面了,这人际关系于她,还不晓得要几时才能像是李老夫人那样参透呢!
墨痕息听着她这话,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说你,也亏得咱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知晓你对他是什么情份,不然就你这样对他家的事情牵肠挂肚,你的未婚夫,哪里能不吃醋?”
南九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怎么,小时候是谁说死也不娶我的,现在还有脸自称未婚夫?”
墨痕息见她心情有所好转,不似之前那般低落,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便朝她移动靠近了几分,“我就算不承认,可是大家都这样认定了。怎么?你现在还想反悔?你若是我反悔了,别人如何看我?你在他们眼里是样样都好,这桩婚事若真没成,我必定是被千夫所指,万般的不对。”
南九想了想,自己虽没那么好,可是人缘似乎还真不错,没准到时候墨痕息可能会被指责,想到那场面,就忍不住笑起来,“那不正好,叫你小时候总欺负我。”
墨痕息听到她这话,满脸的无奈,“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太过分了吧?那时候到底是谁欺负谁?你搞清楚,你不是童养媳,我是你们家的童养夫呀!你但凡脸色有些不好,声音大一点,二娘她们就都齐齐朝我看来,好似我欺负了你一般。”
南九侧着头想了想,“有这么一回事么?我怎么想不起来?”
“怎么没有?只是二娘她们教训我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叫你瞧见。”墨痕息这话,其实也不假,他从前可没少叫二娘和三娘她们私底下喊去教育。
南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当真如此?”
墨痕息点了点头,还以为她是良心发现想要补偿自己,没准能亲她一下。
哪里晓得南九则坐在那里一脸感动地感慨着,“二娘她们对我真好。”
“……”墨痕息此时此刻少不得有种,这情终究是付错了的感觉。
不过见着南九终于不再钻牛角尖,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到底觉得比什么都要暖。牵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中,“阿九,答应我,往后别总是将那些不该你的责任拦到自己的肩上来,你也只是个小姑娘,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别的小姑娘在你这个年纪里,最厉害的也只是能写几首诗词歌赋罢了,可是阿九你却这样厉害,你这几年来,简介救了多少人,你心里应该晓得吧?”
生于宫廷之中的他,原本是不相信世间会有神灵存在的,可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神灵是真实存在的,这样阿九所做的一切,他们就都看在眼里,将来也必定会好好保佑阿九,能有一个健康快乐的未来。
南九对上的他真挚的目光,心里却忽然有些难受,“我又让你担心了。”然后自己一头扑进墨痕息的怀里,“不过景澜谢谢你,倘若你不来,兴许我就越想越多。”越难过了。
虽然自己现在也憎恨自己的无力,但也认清楚了事实,这个时候自怜自艾是没有用的,与其难过,还不如想办法提高那些追随着自己信任自己的人的生活水平。
生活质量提高了,环境自然也在能变得更好。
总所皆知,大部分传染性质的病症媒介都是这环境。
于是上一刻还在伤春悲秋的她,这一瞬又变得精神抖擞,斗志无穷,“景澜,我决定了,等着天花熬过了后,我就想办法赚钱,赚许多的钱,改变我们的生活环境,让大家都能住上最干净敞亮的房屋,而不是一家几口挤在狭窄阴暗的小屋里。”
目前确定地说,蜃海楼这边的房屋,托蜃海楼前生黑云堡主人的福,这里里外外都修得还不错,所以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所分到的房屋也都是干净敞亮的。
但是,下面投靠蜃海楼的这些小村小寨就不大好了。
目前为止,南九是打算以黑虎沟这一带作为试验地,打算先将他们的破旧房屋改良,但这第一步还是要先将道路优化,该铺上石板碎石块的,有条件还是要铺上。
第二便是这饮用水的问题。
按理这河边是不缺水用的,但河里的水即便是流动着的,那也不干净啊!路上那些小客船,连马桶都没有准备一个,人真急了什么都不顾,直接在船头拿块板子挡着,两手抓着栏杆,屁股朝外就直接解决到河里了。
什么屎尿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