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不来,我也是要去的。今日你那里只怕忙不过来,你先回去招呼客人。”南九心想,王冕如今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又十分信任看重他,下面的人最是会见风使舵,自然是百般地敬着他,如今逮了这样的好机会,怎可能放过?
王冕一脸歉意,“本来就想一家人吃顿便饭,谁晓得……”
南九见他的担忧和顾忌,笑道:“你母亲年岁大了,从玉阳城跟着咱们到邺州,也穿过整个青国来这里,吃了许多苦,该给她办一场像样寿宴的,你叔父可回来了?”
“起初没打算办,这会儿还没到呢!”王冕回着,得了南九这话,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当即作揖告辞,忙去招呼客人了。
阿绡见着王冕走了,听着那敲锣打鼓的声音,也恨不得跟着一起去,眼睛和心思反正已经飞到王冕家里了。
南九和谢上弦见了,都觉得好笑。
最后南九便道:“想去吃席,可是也没有空着手去的道理。今儿就这样吧,咱们过年也没能好好过,今日就休息半日,也去凑一会热闹。”
阿绡得了这话,满脸止不住的笑容,“多谢小姐。”不过送什么礼物好呢?也不晓得叔父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她拔腿刚要走,却又被南九唤住,“如今人人都去祝寿,你叔父那里怕是赶不回来的,你先去我院子里,问你风姑姑去一件像样的礼物,帮你叔父送了。”
阿绡连谢了几声,拔腿就跑了,似害怕南九再将她唤住一样。
谢上弦这会儿也将书房里该收该锁的东西收拢好了,出来朝南九道:“小姐也去收拾吧,风姑姑那边只怕也等着呢!”
南九这厢便回去换了身衣裳,等着她出来找风沅拿礼物,就听得风沅吐槽道:“这云家的丫头着实叫人看着忧心,那玉雕观音怎就这样抱着跑了,如此风风火火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谢上弦听罢,连朝反阿绡追去,将她与那成年人一臂之高的玉雕观音给一起带了回来。
南九要送的是一对玉如意,三娘正帮忙装箱,见了阿绡被谢上弦逮回来,少不得数落她,“你这个丫头,哪里有送人生辰礼物,直接抱着就去的?礼盒用来作甚的?何况这种宝物,若是脚下一滑给摔了,上哪里再去找第二件?”
阿绡默不作声,拉拢着脑袋,也不晓得是听进去了几分。
直至见风沅给装好了,这才小声地问道:“我可以带走了么?”
“去吧。”风沅挥着手,示意她要去快去。
南九这里也和谢上弦提着礼盒,随后去了。
果不其然,和南九所料想的一样,莫说是王冕家里水泄不通,便是这外面的院子和空坝子上,也已经摆上了不少的桌椅,供给客人们歇息,许多十二三岁以上的孩子提着茶壶穿梭在人群间,是蜃海书院里大些的学生。
今天刚好是沐休,可见是王家这里忽然来了许多祝寿的客人,家里人手不够,所以请了他们过来帮忙。
男孩儿女孩儿都有,大抵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见到那些个从前只能从大人谈话里才能认识的人物,所以觉得十分好玩,一个个上茶添水,很是积极。
南九也是一路与众人打招呼,好不容易到了王家这院子里,见着二娘也在这里帮忙操持。
另有王叔父的夫人,连带着王冕的岳母和向大夫人,也都忙里忙外的。
见了南九方腾出身来打招呼。
只听王夫人说道:“大家都在忙,原先就想着晚上赶回来,大家聚在一处,吃一顿便饭算了,所以也没怎么准备,哪里晓得一早就有人上门送礼,阿冕他娘都吓着了,连来找我拿主意,我没法只能打发人去石厝将阿冕给喊了回来。”
王冕因常在石厝,正好这边如今人口又密集,跟着王叔父以及女儿女婿一家挤在一个院子里,实在是狭小,所以媳妇孩子都一起带去了。
得了他婶婶王夫人的消息,就急忙带着媳妇孩子赶回来了。
只是他来时,家里已经下不去脚,到处是礼物和客人。
莫说他母亲一个老人家被吓着,就是他夫妻二人也惊得不轻,他与诸位客人打了声招呼后,连去见南九。
这会儿也正被许多借着给他母亲祝寿找他客人给围住,压根抽不开身。
王夫人看了看临时搭建起来的厨房,“总不好叫人都站着饿着,我只得请了向家那边来帮忙,又恰好今儿书院里沐休,不单是借了他们的桌子椅子,连带人都给借了过来。这两个院子里的媳妇们也都全打发去置办鸡鸭鱼肉茶酒糖。”说着,又庆幸地叹道:“好在这几年,大家也长了些见识,不再是从前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儿了,不然遇着这样大的事情,哪里忙得过来?”
紧接着又招呼南九屋子里去坐,南九见她也忙,就和自己说话这会儿,来帮忙的人已经喊了她几回,便道:“婶子您先忙去,我这里不用管。”
王夫人也的确忙,那头好几个人催促着,便只能先和南九告辞。
而南九既然是来祝寿的,自然是要去见寿星的。
等她到堂屋,见祖父也在这里,另外还有几个老人家,老妪也是有几个的,都在说着从前玉阳城的旧事,王冕母亲也在。
这会儿见了南九来,除了南老头,其他的都齐刷刷起身来。
此情此景让南老头往后的日子里想起,好不威风,好生有脸面,那些个老哥哥老姐姐,见了自己的孙女,都要道一声东家,对自己这个老太爷更是毕恭毕敬。
这一切都是因为南九的缘故,所以也是经过王冕母亲寿辰这日后,见了南家的小辈们,越发叮嘱他们要帮扶南九。
不过这是后话了,这厢南九见自己来了,反而叫这帮老人家不自在,所以说了几句闲话后,便出去了。
只是客人堆里她也不愿意去,索性就跑到二娘的身后,跟着在厨房忙些轻巧的活儿。
这些事儿她原本就是做惯了的,从前村里谁家嫁女儿娶媳妇,她都是去帮过忙的,因此也熟悉这套流程。
谢上弦却是十分不理解,说好来做客的,怎么在厨房里忙起来了?
不过当她看到外面的南斐南恪一来,就被各处的人都围着拉扯关系道交情,忽然有些理解南九,为何要躲在这厨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