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这么几天,几位姨娘担心不已,见人回来了,也是围着打量好一阵子。
而他们俩消失这么几天,左右大房三房怎么可能没发现?这会儿听说人回来了,一直想跟着他们做生意的南福德兄妹俩还没了,马翠香就领着南昕儿先来了。
“阿九啊,听说你们去了县城,还去了好几天呢,我长这么大,也没去过,县城好玩不,大不大?”然后那贪小便宜的性子怎么也是掩饰不了的,问话的时候,眼睛珠子到处乱瞟。
南九哪里还不懂她那点小心思,打开身后的盒子,从里头拿出一支绒花,“县里流行的,好的我可没银子买,这便宜货你要就拿去。”
但凡不要钱的, 在马翠香这里都是好东西,她哪里会嫌弃,连忙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往头上戴,然后问南昕儿,“好看么?”
“好看,娘戴什么都好看。”南昕儿也不忘拍她阿娘的马屁。
“丫头就是嘴巴甜。”马翠香满脸欢喜,眼睛一面继续往盒子里瞟。
南九递南昕儿一根头绳,“这是昕儿最喜欢的颜色。”
南昕儿没想着自己还有礼物,兴奋得也叫她阿娘给她扎起来,然后跑到外面打水照。
南九又将买的两支笔递给马翠香:“给堂弟们的,三婶一道带回去。”
“这多不好意思啊,谢谢阿九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手却拿得很诚实。
三叔是不好,可也不能落下他的,南九最后还是管店家要了赠送品,一双处理的厚底鞋子,也不管他脚码合不合适。
至于祖父的,是一个烟斗,祖母的是抹额。
东西不贵,但因是自己第一次去县里,多少带些小礼物回来,以后这家里二姨娘留下,不求他们能照看着,但也叫他们拿了自己的好处,不忍心落井下石。
南富贵的,怎送了他一把新柴刀,南秀儿的也是头绳。
反正一个也没落下,至于几位姨娘的,但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头花和胭脂。
南福德兄妹俩来的时候,马翠香已经抱着南九送的一堆东西回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南九送的。
果然,才进了门,南九叫了人,便拉过南秀儿,将头绳塞给她,“我知晓你早就想要了,还有这个。”是一盒胭脂。
南秀儿今年也十三岁了,和唐昕儿小丫头片子当然不一样,所以她给几位姨娘买胭脂的时候,也管人家要了一小盒赠品。
如今做了顺水人情送给南秀儿。
头绳南秀儿是有的,虽不如南九送的这根精美,但也不缺,可这胭脂她却是一盒都没有,见着同龄的小姐妹们都用上了,而自己手头紧,舍不得买,如今见南九塞过来的胭脂,也是喜欢不已。
可也没收,“阿九,我实在不能要你的东西,你处处帮我们,还欠着你诸多情份呢。”
“拿着吧,这颜色就是你这个年纪用的,我还小,不合适用,二娘她们也用不上这个色,你若不要,就扔了。”说着,作势要扔到门口去。
南福德见妹妹喜欢,也自责自己没能力,不然早该给她买一盒的,如今见南九有心送,妹妹也是想要的,便点了头,“既然是阿九送的,你就拿着吧。”
南九却是指了指放在旁边的柴刀:“上次你嫌弃柴刀不好,我也不知去县城给你带什么好,就买了一把柴刀。”
“送礼送柴刀,只怕也就你能想得到了。”墨痕息早劝过她,这南福德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他就送他一把像样的猎刀也好,可她非要挑一把柴刀,说是实用。
南福德没想到自己还有礼物,而且还是一把柴刀,家里那柴刀已经没法用了,但是将银子花在这上面他, 又有些不舍,如今也算是瞌睡来遇到枕头,拿着那柴刀满心喜欢,“谢谢阿九了。”
欠的情份实在他多了,感激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阿九,以后你家有什么事情,只管使唤我就是。”
南九听得这话,也不客气,“我正好需要些竹子,堂兄若是有空,帮忙砍几根回来,可好?”
南福德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便和墨痕息去砍竹子。
这竹子主要修成篾条,到时候用来扎纸花圈和轿子车马用的。
他们去了,南秀儿坐下来帮忙,见三娘她们收拾东西,有些好奇,“这是要去哪了么?”怎瞧着像是再打包行李?可阿九他们不是才从县里回来么?
南九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们,以后家里还要他们多照应呢。当即笑道:“我在姑父斜对面盘了铺子,这一次去县里,就是管人家学手艺的,货都拉来了,就准备做个纸火铺子。”
南秀儿一脸震惊,不过更多的是羡慕,阿九居然都在镇子上盘到铺子,要自己做掌柜了。可听她说是纸火生意,有些惊讶,“你不怕么?”
镇子上没有一家像样的纸火铺子,殷实的人家办丧事,那些纸扎的车马童男童女,都是去县里订,赶时间,所以总是花贵价钱,若是南九这铺子真开起来,是能赚钱的。
但是,单一想想家里一堆纸人,南秀儿就觉得瘆得慌。
南九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怕的,这东西里利润高,再说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南秀儿见她是真的不怕,心里很是敬佩,“也难怪了,你比我出息,连胆子都这样大。”
“什么出息不出息的,都是被逼迫出来的,我阿爹没在,姨娘们身份尴尬,在咱们这乡下难以立足,我若是不撑起这个家,只怕这冬天都熬不过去。恰好我运气好,招了景澜回来,有他帮忙搭把手,我底气足,胆子也就大。”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不比南秀儿,早前有爹娘护着。
爹娘没了,她还有兄长。
可自己有什么啊?
所以这人不逼自己一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
不过这是寻常人,南九当然不一样,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早就有计划的,就比如这铺子,也不是盲目地就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