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现如今住的是一处两进院子,因他是当地最大的官,院落虽比不得府城,却也算得上豪奢。
谢欢不准他住那么豪奢的地方,刘县令本还想着,要把两进的院子卖出去,搬到他另外一处小院中居住。
不成想,谢欢竟要租房子!
“若大师肯赏脸,不如住到我那院子去,刚好我正打算搬出来,院子里一应摆设用品都有,姑娘直接住进去就行了,租金便不用了。”
“那可不成。”谢欢摇头:“我还是去找别的地方吧。”
刘县令忙道:“汜水镇中,两进的院子可不好找,唯有那么几家,都是各自人家住着的,大师不肯住我那院子,莫不是嫌弃是我一家住过的?”
谢欢笑道:“哪能?只是觉着,占了刘县令的房子,不妥。”
刘县令抱着手,笑道:“能给大师住,那是我那院子的福气,哪有什么不妥?”
见刘县令坚持,谢欢不好再推拒。
且正如刘县令所说,汜水镇不大,又经历过战火,两进院子确实不多,她便答应下来。
“既是刘县令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推辞。只不过,房子的租金是一定要给的,若刘县令不同意,这院子我只怕住不进去。”
谢欢不喜欢欠人情,既然要住,那就要给租金。
若不然,总是她欠了刘县令的。
这是因,将来总要还果。
刘县令见谢欢答应,也不拘着这些,“既如此,大师看着给就行了,我也不知行价。”
“那回头我打听打听行市,再与刘县令确认租金。”谢欢语罢,又嘱咐道:“我是要同家人一块搬进去的,上有体弱母亲,我担忧她的身体,并未与她详说,我在外头是做什么的,还请到时候刘县令一道替我保密。”
刘县令连连点头:“这个好说,我自当闭口不言,大师不必担心。不知大师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到时候我叫我家小厮去帮忙。”
谢欢拒绝了:“不用,我家没多少东西,不必请其他人帮忙了。待我回家通知一声,收拾收拾行囊,过两日再搬进去。”
“好好好,正好这两日,我与家人腾出地方来。”刘县令觉着时间合适,便同意了。
谢欢笑:“刘县令打算搬哪儿去?”
“我名下还有处小院子,勉强够住,本是打算养老独居的地方,现下倒是派上用场了。”刘县令嘿嘿一笑:“姑娘不是说,让我住破败一些的地方吗,我寻思着那正好,也不用许多丫环仆人,就我们一家四口,再配上两个婆子,足够了。”
谢欢倒是佩服刘县令的行动能力。
约定之后,谢欢便提出告辞,回了凤阳村。
一回去,她就在村口,接到了两封信,一封是袁长兴寄过来的,一封是明惠道人寄来的。
谢欢一边往家走,一边将袁长兴寄过来的信,拆开来看。
她托袁长兴查了一下苏莹的生辰八字,袁长兴的回信中,便说明了此事。
他接到谢欢的信之后,特意带了拜帖,去了苏家,亲自见到了苏父苏母,讲明来由后,苏父苏母便直接说出了苏莹的生辰八字。
那生辰八字,一样同属四柱全阴!
看到那生辰八字,谢欢皱起了眉。
苏莹与齐云桓命格相同,全是四柱全阴之人,那背后的人,对他们俩下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何苏莹那没有被行抽魂术,齐云桓却得了这邪术?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欢收起袁长兴的信,一边往家走,一边沉思着这当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她没看路,走了没两步,咚地一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抬起头一看,正对上萧长煜那沉沉的双眼。
“何事让你这么聚精会神,连路都不看?”萧长煜略有些不悦,又有些无奈地问。
谢欢摸了摸被撞得一酸的鼻子,她压下泛起来的生理眼泪,嗡嗡地道:“我就是胡思乱想呢,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撞得疼死我了!”
萧长煜这些年打架斗狠,倒是练了一身的腱子肉。
谢欢冷不丁地撞上去,肯定疼。
见她泛着泪花,萧长煜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拿开谢欢的手,大掌覆上去,替她揉了揉鼻子。
“很疼?”
谢欢拼命地点头:“可疼了!”
“谁让你走路不看路的?”萧长煜借机教训,“下回再这样,活该疼死你。”
谢欢撇撇嘴,“你怎么那么狠心啊?疼死我,你很高兴?我告诉你,疼死我,你可就没媳妇了!”
好歹是正缘!
她要是死了,萧长煜剩下的可都是烂桃花!
“所以,你这意思是,答应嫁给我了?”萧长煜挑眉。
谢欢:“……”
她才发现,自个儿说的话,太容易被误会了!
何况是说给萧长煜听?
这人原本就有本事,把反话当正听。
她瞪了萧长煜一眼,拨开他的爪子,道:“你想的美!”
试用期还没过,就想转正?
休想!
没可能!
“方才是你自己说的,你疼死了,我就没媳妇了,这怎么成了是我想得美?”
萧长煜捏着谢欢的手,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谢欢一噎,蛮横道:“反正,我没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再想,我现在也不可能答应嫁给你的!”
“现在不可能,那什么时候能?”萧长煜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问,声音沙哑低沉。
感受到他那热息扑洒在耳垂上,谢欢缩了一下脖子,脸上热了一些。
她一把推开萧长煜,怒瞪:“反正现在你别想!”
语罢,她就飞快地溜了。
她发现,她真的是怕极了和萧长煜单独相处,这丫比鬼还可怕!
遇到鬼,她都敢斗一斗,谁死还不一定。
但和萧长煜独处,她觉得……死的一定是她。
为了保命,赶紧溜。
见她跑得飞快,萧长煜低低地笑了两声,闲庭信步地跟在她身后。
谢欢顺着风声,听见他的笑声,心里咚咚地跳。
一口气跑回院子,她长呼了两口气,感受到心跳稳定下来,才去灶房里,跟正在做饭的赵兴兰,打了个招呼。
见她这么晚才回来,赵兴兰不由得问:“你这一天天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一个女儿家,这么晚再外头,若是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好?”
“我这不是没事吗?”谢欢笑笑,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出去问了一下租房的事儿,找到了一处两进院子,等吃饭的时候,再跟你们详说,我先回屋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