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闻言,赶紧将那保胎符收了下来,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笑道:“我可就等着姑娘这张符呢。若不然这怀胎十月,我总得提心吊胆,连出趟门儿,家里人都不放心。”
“少去人多的地方,饮食要精细,也要营养均衡,一味大补要不得,平常多在院子里走动走动,也利于生产。”
谢欢笑着,多说了两句。
袁夫人都记了下来,“这些我都懂得的,姑娘放心。”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先让姑娘去休息吧,姑娘前几日遭了罪,这才刚回来,就赶来金州府,一路上多有疲累,得多休息才是。”
袁长兴见说的差不多了,赶紧拉住袁夫人,又派人去收拾房间,让谢欢休息。
袁夫人听的不明不白,紧着问了两句。
谢欢才将自己被绑的事儿,说了出来。
听得袁夫人心惊肉跳。
袁夫人有些后怕地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会出现绑人之事?”
“夫人不必为我担心,我那几日正在查一起案子,不过是将计就计,若我不想,凭他再多来几个人,也是抓不住我的。”
谢欢拍拍袁夫人的手,安抚地笑笑。
袁夫人赞同地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是嘞,我都忘了姑娘的本事。”
袁长兴闻言,却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姑娘所言的案子,可是跟姑娘教我查探苏莹苏姑娘的生辰八字有关?”
“正是。”谢欢见袁长兴猜出来了,也没隐瞒:“日前我在我家附近,碰到一桩事儿,与苏家的事儿一模一样,我就寻思着,这两件事或许是一伙人办的,便一直在调查。”
袁长兴长吁道:“好在是遇到了姑娘,这事儿顺利解决了,姑娘可是做了大好事呀。”
“不过是应该的。”
冷不丁地被夸了,谢欢还有些脸红。
说来,为了这件事,她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
那累累的功德金光,可比其他的东西,好太多了。
袁长兴咂咂舌,又道:“说起苏家,那日我去问苏姑娘的生辰八字,苏老爷还想我问起姑娘呢。”
谢欢挑眉:“哦?”
“他们说,那一日多亏姑娘在,帮他们抓住了林婉柔和苏秀两个骗子。”袁长兴说起来,声音里都有些不快。
那一日,苏父跟他说,林婉柔和苏秀,根本不是苏家二房的妻女。
也就是说,林婉柔和苏秀,根本不是苏父弟弟的家眷。
这件事说起来,苏家是被蒙骗了。
苏父的弟弟,早年在外经商,只在书信里说过,他娶妻生女了。
因两地较远,苏父也没机会看到弟妹与侄女。
后来苏父的弟弟意外身亡,他顺着往来信函中,提到的地方,寻着去找到了林婉柔和苏秀。
林婉柔和苏秀声称是他弟弟的家眷,当时又在为他弟弟治丧,且一切信息,与信函中曾经提到过的一致。
苏父便并未多想,为全多年兄弟手足之情,就把人接回了金州府的老宅中。
可谁知道,林婉柔和苏秀根本是冒充的。
不仅如此,她们还害死了,苏父真正的弟妹与侄女,然后取而代之。
那日林婉柔进了府衙后,几次刑讯之下,就交待了真相。
按照她供述的事实,苏父找到了真正的弟妹与侄女的尸首。
林婉柔为怕事情暴露,直接将尸首焚化,烧成了灰,埋在一处野林里。
林婉柔本来与苏父弟弟的妻子是好友,苏老二的妻子对林婉柔更是无话不说,言语间难免透露了信函中的信息。
与苏老二家的情况不同,林婉柔家贫穷的厉害,时常还需要苏老二的妻子接济。
可林婉柔心肠歹毒,把苏老二妻子的接济与掏心窝的话,当成了炫耀和施舍,就动了歪念。
趁着苏老二死的时候,害死了苏老二的妻女,又美名其曰,要替苏家二房等人治丧,搬到了苏老二在城郊买的庄子。
那一日苏父寻过去的时候,正好在那庄子上。
没旁人的情况下,林婉柔所言,又和信函中偶尔提到的事情一致,苏父就把他们当成了苏老二的遗孀与女儿,带回了家中。
不成想,引狼入室。
当时听闻这些事情,袁长兴头皮发麻,完全无法想象,世上还有这么恶毒的人。
“苏老爷还说了,若姑娘再来,他得亲自想姑娘道谢,若非姑娘提醒,他也不会想起来查林婉柔和苏秀的来历,只怕要顾忌着兄弟之情,放过林婉柔和苏秀。”
袁长兴叹了一声,将苏老爷的话,也全部告知给了谢欢。
谢欢闻言,挑了一下眉,“苏老爷还真是好人,就算是亲兄弟的遗孀和女儿,要害死他的女儿,也不能任由不管吧?”
“姑娘有所不知,苏老爷与其弟兄弟情深,早些年苏老爷病危,需要一味药材,还是其弟亲自去山中挖回来,又舍了一半儿家财去求人家祖方,才救了苏老爷。也是因为那次的事儿,苏老爷的弟弟身体才日渐垮下来,苏老爷一直自觉,欠了他一条命。若林婉柔和苏秀真是其弟的遗孀与女儿,苏老爷便打算不去报官了,只把她们送回乡下庄子,让她们娘俩安然度过一生,别再入他们家门就算了。”
“如此说来,那倒是应该的。”谢欢没想到里面的事情这么复杂,一时间也有些唏嘘。
按照苏老爷所言,其弟倒算是个大善人。
只可惜,家门不幸,碰上了心如蛇蝎的林婉柔和苏秀娘俩。
“不过有一点,苏老爷到现在还没明白。”袁长兴道:“府衙刑讯多次,想要问出幕后主使,偏偏林婉柔说不出来,每次要说的时候,都会吐血昏迷,据说几次下来,命都去了半条。苏老爷还说,若姑娘来了府城,还想问问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林婉柔背后的人,给她下了禁制咒,严禁她提起与自己相关的事儿,只要林婉柔想说,就会遭到反噬,问不出来很正常。”
谢欢道:“不过苏老爷也不必问了,林婉柔背后的人,已经死了。”
袁长兴闻言一惊,联想到她之前说的事儿,忙道:“莫非这次绑姑娘的人,就是林婉柔背后之人?”
“正是,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谢欢想起宣阳子,神色有点冷:“死的魂飞魄散,连来世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