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一下子听出来,这鼓点很熟悉,她和玄真之前在野坟地里听到过,便带着人迅速寻了过去。
在一处围绕着小楼建成的广场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祭祀台。
有不少巫师打扮的人,和抹了鬼脸的草鬼婆们,围在祭祀台前,一个个神情激动,嘴里叽里咕噜的,像是在争吵什么。
紧接着,草鬼婆便推上来一个年轻男子,那人瑟瑟缩缩,像是害怕极了,但观其面色并没有任何生病或中邪的迹象。
而草鬼指的是,当地的蛊术;又因当地施展蛊术的多为女子,所以才称呼为草鬼婆。
只见那草鬼婆将人推上来后,几个人念念叨叨,取出来一个蛊盅,在那男子面前打开,一条红色如蚯蚓般的蛊虫,便迅速从那男子的鼻腔钻入进去。
男子顿时变了脸色,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巫师那边小声商量着什么,很快派了一个人出来,施针施药,似乎要救男子。
单阳子看得直皱眉,低声:“他们这是用正常人做比试的靶子?”
“居然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李乾面色发沉。
谢欢,“丧心病狂的不是这些人,是在背后挑唆的人。”
当地巫师和草鬼婆,和平相处了这么多年,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现在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而已。
桑苏,“但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拿活人为饵。”
“先沉住气,再看看元苦会不会出现。”连擎低声。
其余几个人便不再议论了。
君离则环顾着四周,查看着任何可疑的迹象。
几个人躲在一处街道拐角旁,谢欢拿了屏蔽符,做了结界,免得外界察觉到他们。
那些巫师和草鬼婆没有想到有外人在场,当地巫师靠近那中蛊男子后,先是施针了一番,然后拿出来一炷像是草拧出来的香似的,点燃,在男子鼻下熏了熏,烟雾缭绕。
熏了一会儿,男子的鼻下钻出一条红色蛊虫来,正是刚才钻进去的那一只。
一旁的其他巫师,看到这一幕,立即拿着一个碗上前,将蛊虫按在了碗里,像是炫耀似的,给那些草鬼婆看。
紧接着,巫师们这边响起热烈的鼓声,像是庆祝。
草鬼婆那边齐齐冷哼,然后嘀嘀咕咕在一块,又在商量着什么。
随后有人拿出一个蛊来,是一只蚂蚁大小的黑色蛊虫,一拿出来,那蛊虫就飞入了男子的体内。
草鬼婆这边朝巫师做了个请的姿势,胸有成竹觉得巫师不会解决掉似的。
巫师这边围着那男子,叽里咕噜地商量着,派出一个人,用了很多办法,但这次确实没办法将蛊虫引出来。
巫师这边就陷入了寂静,草鬼婆那边开始跳舞。
“这算是比完了?”单阳子低声问道。
谢欢微微摇头,“应该还没完。”
话音还没落下,众人就看到巫师那边,把中蛊的男子一下子踹下了祭祀台,然后抬上来一个人,放在祭祀台的中央。
那人面色发紫,眼口紧闭,两条手臂垂在一旁,上面青筋一根根暴起,烂出来一个个毒疮。
“这是……疫病?”玄真隐约觉得在哪见过,忽然,他猛地想了起来,“是千疮疫!多年前,南境边缘曾经爆发过的千疮疫。”
得了这种疫病的,全身会烂出一个个毒疮,往五脏六腑里蔓延,直到全身腐烂而死。
玄真多年前游走天下时,曾见过一次,当地巫师将这种疫病压制了下去。
现在居然用这种疫病来比试?
玄真只觉得荒唐。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欢看到被踹下祭祀台的中蛊男子身边,多出一个人。
那人做巫师打扮,像是要将男子带走。
谢欢立即捅了捅连擎的胳膊,让他往那巫师看过去。
连擎看了一眼,手里的寒沨剑当即飞了出去,一剑挑落那人脸上的面具,元苦那张脸当即露了出来。
看到忽然有剑窜出来,当地的巫师和草鬼婆全部一愣。
谢欢抬手撤掉结界,和连擎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元苦看到他们俩一块出来,神色变了变,“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
“早就来了,到现在成晚秋都没出现,你就没觉得奇怪吗?”谢欢勾起了唇角,轻笑。
元苦神色一变,“你们抓了成晚秋?”
没等他们说话,元苦满脸怒气地骂了一句,“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愚不可及!早就让她对连擎下手,她还舍不得,被抓也是活该!”
“你们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么互相嫌弃不好吧?”君离调笑着走出来。
“那种废物,白白浪费了上师的苦心,谁和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元苦嗤笑,“你们抓住了成晚秋,那是她笨,但想要抓我,却没那么容易!”
语毕,元苦忽然拿出一只短哨,猛地吹了一声。
紧接着,那些在台上的巫师和草鬼婆忽然一震,双眼逐渐失神,呆滞了一瞬,朝着谢欢等人冲过来。
“活人傀儡?”君离微微蹙起眉,朝谢欢和连擎看过来。
谢欢立即从怀里抽出一大堆符箓,朝着那些活人傀儡扔了过去。
同一时刻,连擎召回寒沨剑,配合着那些符箓,朝那些活人傀儡刺过去。
君离见状,掌心里凝出一把水星剑,直直地冲向元苦。
元苦面色一沉,却不恋战,他手里拿出一张符箓,猛地一下捏爆,然后笑意沉沉地道:“我早就说了,你们想要抓我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脚下亮起一道阵法光芒。
“是传送符!”君离喝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但水星剑还是落空了。
看到元苦在自己面前逃掉,君离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祭台,“居然让他跑了!”
“看来上师对他倒是很看重。”谢欢和连擎将那些活人傀儡定住,看到这一幕,她面色淡淡地道:“成晚秋身上都没有传送符,上师倒是额外给了他一张传送符。”
明明都是自己的下属,但从这一点来看,便有高低之分。
看来元苦身上藏着的东西或是涉及的东西,原比他们想象得多,才让上师不遗余力地想要保住他。
“现在怎么办?他跑了!”